屋子里的两个人听到敲门声都愣了一下。
余多坐的更直了,眼睛因为紧张都瞪得更大了,
双手因为紧张而互相绞在了一起,
他竖着耳朵听着,先是听到了方敏从沙发上起来的声音。
然后是汲拉着拖鞋走到门口,方敏懒洋洋的问了一句“是谁啊?”
门口一个男人的声音,方敏还没有听清是谁呢。
屋里的余多眼中的光却瞬间的熄灭了:不是贺图南。
贺图南哪怕是轻轻的一个闭口音,余多都能听出来。
过了半分钟,方敏发出了异常惊喜的声音。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方敏的第几个情人了,但是无可厚非的,他是最得方敏喜爱的一个。
从这次方敏离家的时间上就能看出来。
男人看着起来比方敏小了很多,一副特意锻炼的好身材,很怕被遮挡住,穿了显身材的紧身体恤。
整个人透露着那种浮夸和低档的廉价感。
方敏高兴的大喊了“张兴~你怎么来了啊?”
男人顺势搂住了方敏说“想你了啊,特意过来陪你的。”
两个人在屋子里面腻腻歪歪一阵子,方敏就张罗着带着她男友出去吃饭了。
倒不是为了避着自己的儿子,主要是家里什么都没有,而且就算有,方敏也不会做。
余多静静的等着,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子里终于重回了安静。
余多走出自己的房间,看见客厅被方敏弄的一片狼藉。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把头转了过来,就当是没看见。
强忍住要把一切收拾干净的冲动。
余多走到了厨房,烧水,准备泡面。
余多泡面完全是按照泡面后面的使用说明来的,他整个流程要是拍下来,那就是一套泡面演示教程。
在等待的几分钟里,余多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姿势端正。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余多已经挺的很直的身躯,更加挺拔了。
张兴因为着急上卫生间,钥匙都没拔掉,直接就冲了进来。
看到餐厅的余多,张兴先是吓了一跳。
等看清了余多的样子,张兴更是愣在了原地。
脸上的惊恐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艳。
余多是个太漂亮的男生了。
余多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一点表情也没有的,机械的将头慢慢的转了回来,继续安静的等着泡面。
张兴皱了皱眉,感觉到了余多的不正常。
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去了卫生间。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了,余多已经打开了泡面的盖子,心中默默的说着:要再等两分钟散散热气。
这个时候,他会一秒也不差的,每半分钟翻动一下面条。一共翻动四次。
张兴慢慢的走到餐桌旁边“嗨,您好。”
余多在认真的计时。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住在这个家里么?”
还有五秒就到半分钟了。
张兴看见仿佛看不见自己的余多,看慢慢的抬起手,拿起叉子将面条极有规律的翻动了四下。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个方向各一下。
“弟弟?”
“他不会理人的,他是自闭症,家族特有的遗传。”
张兴病情略显尴尬,笑着回头说:
“等着急了么?你怎么上来了?”
方敏表情淡淡的说“走吧,饿死了。”
余多吃东西很慢,吃的也很少。但是却地吃的特别的认真。
然后把剩下的面条倒进垃圾袋里,绑好袋子,认真的洗手。
余多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客厅,然后开始不停的徘徊。
嘴里说着“不··不要··管,不··用··不用··整理。”
渐渐复苏的理智告诉余多不要去整理凌乱的客厅,因为一会儿方敏回来,还是会弄乱。
但是余多的刻板动作和行为,已经根深蒂固了,他没有办法轻易的就克服自己的强迫症。
正在这时,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了一下,成功的打断了余多的自我劝说行为。
他快速的走到了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机,果然是贺图南的电话:
“余多,吃饭了么?今天晚饭有你喜欢吃的菜,要来吃么?我让司机去接你。”
余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贺妈妈的声音就顺着电话传了过来:
“多多啊,来阿姨家吃饭吧,好么?贺爷爷也想你了。”
安静了十多秒钟,余多才艰难的说了“贺··贺图南~”
“哦,你图南哥哥也在啊。多多来吧?好么?”
“贺··贺·图南·”
“妈妈,我来跟他说吧。”
听到电话终于转到了贺图南的手上,余多放松的叹了一口气。
“余多,没事儿的,你想来,就去接你,不想来,我就跟大家说你吃过了。”
没有听到回答,贺图南接着说,“那像小时候一样,同意就敲一下话筒,不同意就敲两下。”
贺图南耐心的等着。
余多没有敲话筒,他的一只手的大拇指使劲儿的抠着自己的食指。深呼吸好几次,轻轻的说
“要··要贺图南··接··”
这回愣住的人变成了贺图南了,过了几秒钟,贺图南好听的笑声从听筒传了出来
“要我接你是么?好,我们余多好棒啊,会提要求了!我五分钟就出门。你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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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停到老教师住宅楼的时候,余多已经等在了单元门的门口。
不穿校服的余多,总是穿着白色的体恤,雪白雪白的,
浅蓝色的牛仔裤,也是那种发白的蓝色。
又因为余多的肤色是那种精白色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洁净的都要透明了,
贺图南笑着对外面的一团白色说:“余多,上车。”
司机已经下车,帮余多打开了车门。
余多刚坐进车子,手上就被塞了一瓶水果牛奶,手感还是凉凉的。
“以前你最喜欢喝的,现在还喜欢吧?”
余多轻轻的点头。
贺图南拿过来帮他把盖子拧开。眼睛却看着一直低着头的余多。
当余多准备接贺图南拧开了盖子的果奶时。
贺图南轻声说“余多,要说谢谢哦!”
余多顿了一下,声音很小很小的说“谢谢。”
贺图南的笑容大了些,把牛奶递了过去。
余多的头很低,很低,所以贺图南并没有看到,那张好看的脸上,瞬间红了的眼圈。
从小到大,贺图南总是教余多要如何讲礼貌,要怎么表达。
直到上大学之后的一天余多突然发现了自己对贺图南的感觉发生了一些变化,然后不自觉的开始躲着他。
从那以后,贺图南再也没有教过自己了。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余多瞬间就流泪了。
真的太久了,太久了,一辈子那么久~~
流着泪的漂亮男孩,心中反复的循环着一句话:再也不会让这种感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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