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淮的手掌抓住了清商的胳膊,正准备用力将他拽起来,门外忽然再次传来喧闹声。

    是春娘带着五音楼的打手来了。

    刚刚看到了高陵和莫清淮一起追赶秦潇潇,春娘才反应过来,莫清淮根本不是什么来选美的小倌,而是来捣乱的。

    她当即带着打手来抓莫清淮。

    莫清淮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得不走出去。

    秦潇潇终于逮到机会从浴桶中探出头来,用手将脸上的水给抹掉,张口趴在浴桶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清商看着浑身湿透的秦潇潇,她的衣服,头发,都紧紧地贴在身上,头皮上,虽然狼狈,但英姿不减。

    他连忙小声而关切地询问:“秦公子,你没事吧?”

    秦潇潇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扭头眨着眼摇头:“今天多亏了你,我没事。”

    水珠从她的发丝、眉毛、睫毛上沿着脸颊滚落。

    清商见她憋得涨红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连忙站起身来,从旁边的衣架上扯来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袍裹上,跨出了浴桶。

    秦潇潇也从浴桶中站起身来,水声再次哗啦啦地响起。

    清商去自己的衣柜中拿了一身衣服给秦潇潇,又递了一根帕子给她,低声道:“方才那两人还没有走,说不定还会进来,你将就一下,换上这身衣物,从窗户逃出去。”

    他怕秦潇潇嫌弃自己的衣服,因为他的衣服全部都是接待客人的时候穿的,而仅有的一身属于自己的,今天洗了还没有晾干。

    秦潇潇却并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神情,真诚地道了谢。

    清商心中微暖,走出了浴间。

    外面,三春和莫清淮说话的声音传进来,秦潇潇一边换衣服,一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你敢拦本公子?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莫清淮看着一脸无惧的春娘,带着的凶神恶煞的打手,出言提醒。

    “我管你是谁,你在我五音楼闹事乱闯,破坏了今夜的选美男活动,造成了五音楼莫大的损失,今日必须留下赔偿再走!”春娘挺着胸脯,厉声道。

    “好大的胆子!我家公子是梁王府的世子,就算是砸了五音楼,也没人敢说什么。”高陵在旁怒声道。

    屋中换好衣服的秦潇潇闻言呵呵一声冷笑。

    又用这个借口?信你才有鬼!

    她疾步走到浴室门口,向背对着他的清商做了个弹舌的动作。

    清商转过头看,看见秦潇潇穿着自己的衣服,手指了指浴室的窗户,脸白如雪,动如脱兔,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我走了。”秦潇潇低声说着。

    清商连忙向秦潇潇走过去,两人来到了窗户边上。

    清商不像莫清淮那般娇弱,身上有很多健硕有力的肌肉。在他的帮助下,武功内力尽失的秦潇潇,成功从三楼跳到了二楼。

    虽然摔了一跤,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秦潇潇成功逃出了五音楼。

    清商的房中,他看着秦潇潇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露出个温柔缱绻的笑意。

    良久,回过神来一看,发现秦潇潇的湿衣服还搭在他的浴桶上。

    他赶紧走过去,将衣服藏了起来。

    而外面,春娘一开始并不相信眼前人是梁王世子。

    因为京城人都知道,梁王世子常年生病不出门,又因为生病的原因,传言都说他长得跟十三岁的小男孩一个模样,矮个子,娃娃脸,脸色惨白如同鬼魅,风一来就能将他吹倒。

    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但京城人都对此坚信不疑。

    直到高陵祭出了梁王府世子的腰牌,春娘才知道,眼前的绝世美男的确是莫清淮。

    莫清淮以为春娘会被他的身份镇住,没想到春娘的态度只是变好了,还是客气地提醒他,即使是世子,也不允许在五音楼乱来。

    莫清淮多年不在京城,不接触外界,因此并不知道,像五音楼这样的小倌馆,能够在京城各种达官贵人中立足,身后都有强有力的靠山。

    而梁王是闲散王爷,没什么实权,许多权贵并不忌惮梁王府,更多的是敬重。

    最终,春娘看在梁王府的面子上,让莫清淮在五音楼搜了一遍,没要赔偿。

    莫清淮走出了五音楼,气急败坏,坐在回府的马车中,捏拳用力地砸在车厢上。

    尖锐的刺痛传来,他疼得拧眉,连忙将手抽回来在空中用力甩了甩。

    高陵在马车外劝慰:“世子,你不用着急,这次抓不到人,还有下次,总归他贺筠礼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属下会一直关注晟文伯府,只要贺筠礼出门,总能抓到他报仇的。”

    莫清淮怒不可遏道:“总是等也不是办法,需得想个办法引他出府。”

    ……

    秦潇潇有惊无险地回了秦家。

    不过她失了武功内力,只能从后门偷偷摸摸敲门回去。

    守门的嬷嬷打开门看到秦潇潇头发湿哒哒的很是狼狈,诧异道:“小姐,朱老太太住在府中你都敢出去?这又是去了哪了?怎么这次头发弄成这个样子?”

    秦潇潇摆摆手:“别问那么多,快关门睡觉吧。”

    明天一大早还去给外祖母问安呢,得赶紧补个觉才是。

    回到屋中,菱叶早就睡熟了,还在说梦话。

    秦潇潇没有叫醒她,自己用帕子将头发擦干了,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闪现出莫清淮那张貌美如花的脸来。

    她伸手到枕头下一摸,将白玉葫芦摸了出来,盯着它低声喃喃道:“你爽过了,疼的明明是我,你就那么狠心要将我大卸八块吗?”

    葫芦不会说话,她睁开眼看着漆黑的帐顶,撵走后悔的情绪,忽又想起清商。

    清商的面容虽然比莫清淮差一点点,但是他的身材是顶好的,又温润有礼,关键是能吹出天籁笛音。

    想想在浴桶中自己的手在他的腹肌上碰过,秦潇潇差点没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中,她抱着小葫芦睡着了。

    不过睡了一个半时辰,菱叶就把她给揪了起来梳妆,要去给外祖母请安了。

    秦潇潇顶着俩黑眼圈去了,敷衍着与老太太说了两句话,老太太见她一脸憔悴,心疼地让她回去补觉。

    秦潇潇一觉睡到晌午,刚刚起来,朱老太太亲自来了秦潇潇屋中,一边看着她吃饭,一边一脸慈爱地说:“潇潇,我瞧着你最近规矩学得极好,也懂事听话了许多,行走坐卧都有了分寸,说明我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给你大舅母捎了个信,让她在朱家举办个赏菊宴,请些可靠的世家公子小姐参宴,宴会上你好好表现一番,借此机会,外祖母重新给你寻个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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