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是……是在下唐突了……”朱斯年比秦潇潇更加紧张,慌张地往旁边的座位挪动,手足无措。

    结果太过紧张,头撞到了车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马车似乎也跟着晃了晃。

    这样的动静将秦梦阳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了朱斯年的异样,狐疑地问:“表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朱斯年既不敢看秦潇潇也不敢看秦梦阳,伸手掀开了马车帘子,背影有些狼狈地逃下了马车。

    “阿姐,你是不是欺负表哥了?”秦梦阳一脸怀疑地看着秦潇潇。

    秦潇潇只是尴尬,而非觉得害羞。这会儿朱斯年跑了,她立刻就恢复如常,伸手摸着左边脸颊,道:“就是不小心靠到他的大腿上睡着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秦梦阳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阿姐,你能不能有点正常女儿家该有的反应?”

    “什么该有的反应?你是想说我跟表哥有了肌肤之亲,是不是应该嫁给他,或者让他娶了我啊?”秦潇潇满不在乎地问。

    “我的意思是,你脸就不能红一下吗?”秦梦阳无语道。

    马车外,朱斯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知怎的,心忽然咚咚乱跳了两声。

    肌肤之亲?互相嫁娶?

    是啊,自己好像占了表妹的便宜了,自己作为男人,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朱斯年吓了一跳。他赶忙甩甩脑袋,将离谱的想法给甩开了。

    且不说自己根本不喜欢秦潇潇,就算喜欢,自己母亲也不会同意的。她那么讨厌秦潇潇。

    朱斯年扔下那些离谱的思绪,寻了个隐蔽处,让广云再给自己上了药。

    之后,一堆人吃了一些干粮,便各自上路了。

    而在回去的路上,朱斯年再也不主动扯秦潇潇说话。秦潇潇忙着补觉,抱着软枕靠在马车上睡了一路,一直到这一天结束,一行人终于赶回了京城中,回了侯府。

    “三少爷,表少爷表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刚刚到门口,门房便高兴地迎出来,小厮跑进去通传了。

    三人径直去了朱老太太的院子。

    这两天朱老太太都没有见到三人,很是疑惑他们去了哪里。

    朱斯年事先在腹中打好了草稿,坐在下首,恭敬地对老太太撒谎,“祖母,三日前表妹说要去慈恩寺上香,为姑父祈福,我不放心表妹一人,所以跟着一起去了。”

    老太太一听,顿时皱眉,心情半喜半忧,看着秦潇潇道:“潇潇,你的一片孝心外祖母懂,但是慈恩寺距离京城这么远,香火也不甚旺盛,你要上香,为什么不去近处的明心寺,要跑到慈恩寺去呢?”

    秦潇潇闻言,心中腹诽:我也不知道莫清淮为什么要约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决斗啊,兴许他脑子有毛病。

    表面上她却扭捏道:“外祖母勿怪,我听说慈恩寺位置高耸,而且后山有一练武台,站在练武台上能够鸟瞰其他地方所不能见的风景,一时贪玩就去了……”

    “你啊你,”朱老夫人闻言将秦潇潇给拉到了自己身边坐着,又是嗔怪又是慈爱地笑着,“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贪玩,当年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呢?”

    秦潇潇吐了吐舌头。

    坐在一旁的肖氏却拧眉道:“既然是去上香,怎么去了这么几天?而且梦阳之前不去,昨早慌慌张张地赶去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啊?”

    此言一出,屋中坐着的人纷纷疑惑地看向秦潇潇。

    秦潇潇想要开口编造谎言,朱斯年开口了,“我跟表妹去的那日,刚刚到寺里就下起了大暴雨,将下山的路冲毁了,所以我和表妹暂时在慈恩寺中住下了,至于梦阳,他之前头受了伤,昨早觉得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去接我们。”

    出意外的那天,朱斯年就往家中送了口信,只说他们暂时留在慈恩寺要过两日回来,并没有说明具体的原因。

    回来的路上,朱斯年又让跟随去的护院都将这天发生的事情隐瞒,以免家人担心。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原来如此。

    一行人在朱老太太的屋子里陪坐了一会儿便纷纷回去休息了。

    朱斯年刚刚回屋,正准备沐浴后休息,肖氏便来了。

    “母亲,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肖氏坐到了榻上,看着面上有些疲倦之色的朱斯年,面色凝肃。

    “斯年,你可曾记得你说过的话?”

    见母亲面色不虞,朱斯年隐约猜到了她来的目的,嘴上依旧问:“母亲指的是什么?”

    “哼!”肖氏冷哼一声,将手中拿着的团扇往榻桌上轻轻一拍,生气道,“你那天早上跟我说,你对你表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说得信誓旦旦,没想到转头就一声不吭偷偷陪着她去慈恩寺上香了,你实话告诉我,你们两人,到底是去慈恩寺上香,还是干了别的什么?”

    “母亲,你怎可如此想?”朱斯年一脸的不敢置信,“在你眼中,儿子跟表妹就是那种不顾规矩礼教不知廉耻之人吗?潇潇是我的表妹,于情于理,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为他父亲上香祈福,我这个做表哥的不放心,跟着她一起去有什么问题?”

    “你是他的表哥,不是她的亲哥!”肖氏有些激动,伸手拍了拍榻桌,桌子上的茶杯跟着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朱斯年无奈地站了起来,气闷地在屋中踱步。

    “方才我已经解释过了,梦阳他头上的伤没有好,他没法陪表妹去上香,所以我才会跟着一起去的,母亲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潇潇。京中多少传言,不但指向她的教养,还指向她的行为。有人说她常常女扮男装打着梦阳的名头去五音楼,母亲不信你没有听过这些传言。”

    “可传言终究是传言,当不得真,传言还说表妹大字不识一筐,说她无才无德,可事实上,她非但胸有文墨,做出的诗句惊才绝艳,而且那天在宫宴上,她一曲琵琶惊艳四座,在京城都是传遍了的,皇上还御赐了她价值连城的‘凤凰于飞’,由此可见,那些传言都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

    朱斯年为秦潇潇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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