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一见五人冲着自己跪下了，急忙伸手去拉：
“几位，这……这是干什么？”
五人口里说着“老师恕罪”，死活不肯起来。
关小刀在心里乐上了：
干什么？
几人知道了真相，来向老师认错了呗。
关羽、周仓和孙胜灵也帮着拉，五人最后才起来了。
却是无论如何不肯就座，立在一边儿。
那曾参先说话了：
“请老师恕罪，弟子们也是思虑再三，权衡利弊，才这么做的……”
“九天玄女”笑了：
“曾子先生说什么呢？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那颜回有些急了：
“哎呀，老师啊，您就别再装啦。
“我们已经知道了，您就是我们的老师——孔子先生啊。”
“是吗？”
“九天玄女”问：
“你们怎么知道的？”
子思道：
“不是昨晚小刀同学告诉我们的吗？”
关小刀道：
“你们不是不相信吗？还说我拿你们当傻子……”
子路道：
“其实，小刀同学这么说的时候，我们就信了。
“只是，当时不好承认啊。
“你知道，大家伙儿还都没走呢，这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那还了得？”
关小刀心道：果然不出我祖爷爷所料。
孙胜灵笑道：
“明白了，现在大家伙都走了，可以无所顾忌地恢复真相了，是不是？
“对了，你们把那阳虎赶走了么？”
曾参摇头：
“为什么要赶走阳虎？”
孙胜灵把眉头一皱：
“诸位难道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么？
“何况，那阳虎虽然名字叫做‘虎’，却是只假虎，不是吗？”
子思摇头：
“虽然阳虎是只假虎，但是……
“唉，弟子愚钝，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九天玄女”一听，笑了：
“让我替你们说吧，怎么样？”
几人赶紧道：
“老师尽管说。”
“九天玄女”道：
“我下山之后，你们找不到我，却遇上了阳虎，便把他请上山来应急，是不是？”
曾参点头：
“是。”
“九天玄女”点头：
“果然是这样。
“只是，我没有想明白，他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呢？”
曾参道：
“我们没有说破他是阳虎，而是假装认错了人。
“没想到，他顺水推舟，将错就错，爽快地就跟我们上了山。
“至于为什么，我们也没有十分明白。”
子思道：
“我听说，阳虎到了仙界以后，对他在人间的所做所为多有悔意，私下里一直在研究孔子先生的思想。
“说不定，他真的成了一个儒家的忠实信徒呢。”
“哦，原来是这样。”
“九天玄女”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
“这几天，你们发现临时应急的阳虎比我还管用，是不是？”
几人犹豫了一下。
子路道：
“哎呀，实话实说呗，犹豫个啥？是。”
颜回有些不好意思：
“的确……这阳虎不仅十分配合我们的安排，而且，我们发现，他对您的思想研究得非常透彻，比我们许多研究了一辈子的人都强。
“或许真应了那句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有他在这儿，今年的研讨会一改往年的沉闷，效果出奇地好呢……”
曾参道：
“并且，他刚才见了我们，还跟我们说了一个宏大的计划。
“他说他要重新整理、订正自己的思想。
“说实话，我们都有些糊涂了，他真的是阳虎，不是老师您吗？”
关小刀暗想：
原来你们也时尔糊涂啊，看来，还不是我关小刀一个人笨。
周仓笑了：
“我听明白了。
“正因为阳虎好用，所以你们就准备抛弃自己的老师，转投阳虎门下了？”
子路不高兴了：
“周天尊怎么这么说呢？
“哪来的阳虎什么‘门’？
“要说有‘门’，他就是我们‘儒门’或者叫‘孔门’，我们追崇的还是孔子思想啊，哪里有抛弃老师？”
孙胜灵冷笑：
“我也听明白了，孔子也好，阳虎也罢，不过都是你们的傀儡……”
曾参道：
“孙小圣这么说，虽然难听了些，倒也不是不可以。
“人间自从有了孔子思想，便已经‘与日月争辉，与天地同寿’了。
“至于孔子是谁，他怎么样，重要吗？
“不客气地说，这个名字，只剩下纪念意义啦。
“在我们仙界也是如此，只要大家还在重视、研究孔子思想，这不就够了吗？
“其他的……都是浮云啦。”
子思道：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老师不想被盛名所累。
“现在有了个阳虎，阴差阳错的成了孔子，这是不是上天的一个安排呢？
“为此，我们想，就这么一直错下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儿吧……”
颜回道：
“是呢。不是有那句话吗？‘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老师不想做孔子了，我们就顺遂了他，这是不是就是最好的恭敬呢？”
周仓语含讥讽：
“看来，便是亲爹，也是可以随便换的……”
子路道：
“周天尊不必出言讥讽。
“不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以上所说的，不过是我们的一些想法。
“我们完全可以死活不认我们的老师，相信……老师和各位也不一定就能有什么办法。
“但我们不想那么做。
“我们最后的决定是，这个选择权还是交给老师自己，由他老人家自己决定。
“不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弟子们无不从命。
“这也就是我们要来见老师的原因。”
说完，看着“九天玄女”。
那几个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显然受了感动：
“谢谢各位对老夫的理解。
“只是……老夫已经想好了，就把这一切看作是上天的安排吧。
“我……不想再做孔子啦。”
几人听了此话，表情复杂。
关小刀心道：
是呢，此时此刻，作为跟随了多年的弟子，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悲伤？
对了，有一种滋味叫“五味杂陈”，他们几个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那宰予一直没有说话，这时说话了：
“那么，您准备去哪儿？”
“九天玄女”道：
“我本来还没有想好，不过，我现在有了主意。
“我生前曾经周游列国，可惜一事无成。
“我想换个身份，周游世界，看看能不能有些新的发现……
“对了，小刀同学，你快些长大吧，把将来宇宙的事情研究明白。
“下一步，我还要周游宇宙呢。”
那宰予上前一步，再次跪倒：
“请老师容许弟子继续追随，一起周游世界！”
“九天玄女”急忙把宰予拉起：
“既然子我也有这样的意思，那我们就结伴同行好啦。
“只是，你我再也没有师生的名分，只有兄弟的情谊。
“你同意吗？”
那宰予倒也爽快：
“我怎么能不同意呢，大哥！”
众人都鼓起掌来。
接下来，孙胜灵拿过纸笔，写了些什么，折好，递给了“九天玄女”：
“孔子先生，为了避免麻烦，您暂时就用玄女娘娘的样貌。
“到了貌端宫，见了貌端星之后，按我纸条上的要求去做，就能恢复您的原身。
“对了，那貌端宫在灵台九重天……”
“九天玄女”谢了，接过纸条收好。
孙胜灵又道：
“既然孔子先生早晚都要走，晚走不如早走。
“你们……会驾云吧？”
孔子和宰予同时点头：
“会。”
“好，那就直接驾云走，我再送你们一程。”
那孔子与各位握手道别之后，用手一招，飘来一朵祥云。
他和宰予跳上云朵，缓缓升上了天空。
孙胜灵一纵身，也跳上了云端。
关小刀明白，孙胜灵是怕有牛魔王的人阻拦。
这个孙胜灵，在这些方面，精明着呢。
好在，他们顺利地升空，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曾参、子思、颜回、子路四个，双膝跪倒，目送着三人慢慢消失。
关小刀一回头，看到他们四个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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