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只一句话便将郑经纶吓得后退了几步。
他终究只是一个顽固,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存在。
面对楚霄对他的威胁,他不敢有半点反抗,同时他也下意识的松开了楚霄的手。
楚霄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到郑经纶的手中:“拿着这锭银子给周正春置办一套棺椁,你们使团押解的所有珍宝我会照单全收,安葬好了周正春后你们再行进京。”
说到此处,楚霄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我的人会一直跟随在你们的身后,确保你们不会逃回楚国,同时你也不要想着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楚霄说着,伸手拍了拍郑经纶的脸颊。
郑经纶脸上的肥肉因为他的拍打而颤抖。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阴鸷,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楚霄看出了他心中的愤怒,但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郑经纶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玩物而已。
他叔叔郑渡的确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可他,还不够资格!
楚霄之所以要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告知给郑经纶,就是为了让其给自己保守秘密。
他要让郑经纶知道是谁害死了周正春。
也要让他日后说话之时,心中能够有些分寸。
杀周正春,的确只是无奈之举。
若不是因为形势所迫,哪怕只是看在原主的份上,他也应该对周正春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不过对于统军多年的周正春来说,死在敌人的手里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
如他所说,像他这样耿直的性格,的确不该受人审讯!
在将事情的真相告知给了郑经纶以后,楚霄重新回到赵凌峰的身旁,并对其开口说道:“劳烦赵将军将这十几车珍宝全都送回九江府,你将我的这封手书交给九江府君赵龙广,到时他自然会妥善安排这些珍宝!”
闻听此言,赵凌峰不由得一愣:“楚太傅不和我们一起了?”
“我要和三殿下先行返京,并在京郊围场与陛下会面,陛下此次是以秋闱打猎的名义为我和三殿下争取的时间,如果我们迟迟不曾返京,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赵凌峰原本一直以为此次行动只是楚霄和长公主的一番商定。
却没想到这背后最大的支持者竟然是身为女帝的武瞾!
早在离京之前,他便听说女帝准备前往京郊围场狩猎。
此次狩猎,长公主和二公主也都要陪伴在女帝身旁。
他原以为这只是女帝为了庆贺麒麟会被彻底剿灭,所准备的一场盛会而已。
却没想到这其背后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给楚霄的行动做遮掩。
好让他能够在九江府执行他这不可告人的任务!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赵凌峰再不敢像之前那样因为此事心怀芥蒂。
因为有了女帝的首肯,这件事情就相当于是圣旨。
他赵凌峰就算是有天大的胆量,也绝对不敢抗旨行事。
他双手抱拳,并对楚霄身鞠一躬:“楚太傅尽管放心,末将一定会将此事处置周全!”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赵将军了……”
楚霄要求郑经纶厚葬周正春,主要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既然要为自己营造不在场的证据,那他自然是要比这个使团先一步回到京城。
不仅如此,而且他还给郑经纶设下了一个圈套,接下来他要引导这个使团一步步钻进自己的圈套里,并为自己出任九江府君铺平道路!
武琦琦最近几天在九江府玩的可谓十分尽兴。
她前面十几年的光阴全都是在皇宫中度过,每日里看到的都是红砖碧瓦,宛如井底之蛙。
虽然能够享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待遇。
可这对于年少的武琦琦来说却仍旧是负担和枷锁。
直至这次离开了京城。
武琦琦才算是找到了快乐的真谛。
哪怕是在返回京城的路上,武琦琦也一直在和楚霄热烈讨论着这一路上的见闻和经历。
最快乐的日子是和最心爱的人一同度过。
这绝对是武琦琦这一生中最畅快的体验!
楚霄在这一路上不仅充当着护花使者的职责,而且还做好了一个身为聆听者的本职工作。
这一路上武琦琦笑笑闹闹,而楚霄就这样一直宠溺的陪着她。
两日的路途颠簸对这对正处于热恋中的男女而言似乎算不得什么。
直至两日之后,二人顺利返京。
并在京郊围场与女帝武瞾会面。
京郊围场,乃是大周历代先皇秋闱打猎的地方。
朝廷每年会在此处放养各类动物,供皇室成员射猎游戏。
不过自从武瞾继位以来,这项原本专属于皇室的娱乐项目似乎就此消失了。
虽然其他皇室成员还可以来到此处射猎。
可是身为女帝的武瞾却从来不曾涉足此处。
这次来此射猎,武瞾不仅将三位公主带在身边,而且还带了几位她最仰赖的臣公。
而太傅楚霄,赫然便是其中之一。
有人说武瞾此举是为了促进楚霄与三公主之间的关系,是她有意想要将这两人撮合到一起。
也有人说此次围猎明显就是一场鸿门宴。
楚霄看似是参与到围猎中的猎手之一,可实际上他却很可能是这次围猎的猎物。
想要换取江州十六郡,那就必须要牺牲三公主武琦琦的幸福。
楚霄虽然也是楚国皇子,可他和楚天舒的身份却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认为武瞾想要成为千古一帝,想要盖过历任先皇的丰功伟绩,那就必须要收回江州十六郡。
与其要为这一地得失大动兵戈,那还不如将身为三公主的武琦琦送到楚国和亲,这样不仅能够换回这块土地,同时还能保证周,楚两国永罢兵戈,自此以后大周便又少了一个劲敌。
总之朝中众人对于此事众说纷纭,而赵贺也因此事前去拜访了礼部尚书李青山。
自从上次朝堂上的一番争辩,李青山被武瞾免去了官职,如今赋闲在家,只管编撰自己的书稿,却也乐得自在逍遥。
赵贺坐在堂上,手端着茶杯,但却显得坐立难安。
直至半晌过后,身穿着一袭白袍的李青山这才从书房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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