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6点,姜亢宗到达了工作室场地。

    她约了一位北城有口碑的女性设计师王铃,两人一起走过了工作室的每一个角落,商量沟通了彼此的想法。

    结束后,姜亢宗请这位姐姐吃了饭,设计初稿会在一周后给她,若是定稿了,将由王玲的团队全权负责装修事宜,价格会比同行其他设计师高出15的溢价。

    但王玲保证,她将以业内最低价为她采购高质量材料,她们团队绝不会吃客户的回扣。

    办完这些事情已经快12点了,打车回到小区时,就连路上的行人都没有几个。

    姜亢宗困得在车上睡着了,司机叫醒她,窗外的场景已经变成了她熟悉的小区门口。

    “师傅,麻烦你直接开进小区吧~”姜亢宗打了一个呵欠,大脑逐渐清醒。

    “姑娘,门口有路障呀,不让进!”司机大叔提醒。

    “啊?”姜亢宗探头一看,车道上竟多了几块路障,还有“禁止通行”的告示牌。

    姜亢宗无奈付钱下了车,从小区门口到单元楼下大约还有五百米距离,这老小区原是教师家属楼,占地面积还比较大。

    由于小区老旧,就连路灯也很少,隔着10多米才有一个昏黄的路灯。

    好在她夜视能力还不错,顺着人行通道走进小区。

    姜亢宗没注意的是,小区门口的灌木丛里鬼鬼祟祟走出来了四个人。

    他们看了姜亢宗一眼,然后揉了揉蹲麻的脚,将车道上的路障悄悄挪走了。

    几个人拎着木棍和麻袋绳索,身影朝着姜亢宗逐渐逼近。

    经过一段黑暗路段时,一个身形较高的人举起了木棍,朝着姜亢宗的后背狠狠砸下。

    她始料不及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另外三人就一拥而上,用麻袋套住了她的身体,快速用绳子捆住了麻袋口子,几人合力将姜亢宗抬到了小区路道口的一辆面包车上。

    几人走后,小区的人行道上,掉落了一个女士小包。

    姜亢宗疼得龇牙咧嘴,在狭小的麻袋里,她的身体不受控蜷缩在了一起,就像被捆绑的动物一样。

    在被几个人抬起来时,她的后背都疼得不行了,她没有喊救人。

    一来是现在晚了,小区里的人都睡了,喊了也不一定有人听得见。

    就算听见了,你能指望一个平均年龄六十岁的老小区居民出来救你吗?

    也许还没有走到楼下,她就遇害了。

    二是她不知道这群绑匪的意图,她平日为人和善,从不轻易与人结仇,陌生的劫犯最大的犯罪动机也就抢钱,把她绑走一定是对她有敌意的人。

    到底是谁呢?

    姜亢宗努力回想,她这人做过最不道德的事情也就是玩玩男人了,难道是他们?

    苏俊峻、时默、裴衡、金天逸、谈柏轩、习赫……

    这些男人应该没有绑架的动机,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承认这几个男人都有些让她不喜的地方,但违法犯罪的事情,应该不会做。

    那还能是谁呢?眼下她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扔进了一辆车里,从她对外界的感知和听到的上车脚步声判断,对方应该是四到五人。

    姜亢宗思考着自己的战斗力,面对没有专业学过格斗技巧的普通人,她最多一次只能打六个。

    要是对方拿了工具,还有强健的体魄,敏捷的行动力,那就算是四五个人,她想要全身而退逃出去,还是有些困难。

    有些困难,但她姜亢宗从来就不怕困难。

    冷静下来后,她在麻袋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她没有听见旁边人训斥的声音,想来她应该是被单独放在了什么后备箱之类的空间里。

    她没有做美甲的习惯,身上也没有锋利的东西,尝试几次想要从麻袋口挣脱出来失败后,她就放弃了。

    从而闭起了眼睛休息,最大程度保存自己的体力,顺便耐心想一想,绑架她的人可能的目的。

    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车子一直开了很久很久,终于,车子停下来了,车门的声音响了,她被人粗暴抬着离开了车里,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间郊区的烂尾别墅里,她被砸向了地板上,

    紧接着,一道鞭子打在了麻袋上,姜亢宗的胳膊和侧腰挨了一鞭,她痛骂出声:“你他爹有病吧!”

    “小兔崽子敢绑架我,还对着我使闷招!你讨厌我却不敢露脸,有本事放开我呀!老娘赤手空拳跟你打,有种就放开我!”

    “怂根!这么怕我见到你,是因为你也知道绑架犯法是吧?你真是癞蛤蟆愣装小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就这?把我绑来就为了这?”

    她隔着麻袋听到了屋子里起伏的呼吸声,又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在挪动,那人越是不敢出声音,姜亢宗就越笃定了。

    这几个人说好听点儿谨慎,说难听点儿就是怂,猜都知道他们在打手势呢!

    “闭嘴!”终于,姜亢宗听到了一个声音了。

    可惜是一个通过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那声音气急败坏对着她骂:“你说谁丑呢?我长得不知道比你好看多少倍!我是怕你看了我,你自卑得想死!”

    “你破防了!破防姐,你不会就是因为我长得比你漂亮所以就忌度我,将我绑架了?你是不是猪啊,又蠢又傻,长得丑去整容啊!你绑架我干嘛,绑架了我你也不会变成大美女!”

    “忌度只会让人变得更丑哦!”

    “啪!”又一鞭子甩在了姜亢宗身上,“我说了我才不丑!你给我闭嘴!你再说话我就……我就……”

    姜亢宗猜出来,这人是女的,她骂破防姐是故意的,想试探对方性别。

    而绑架她的人顺着她的思维引导,也未反驳或表示出异样。

    “你就怎么着?你有本事绑架我,你有本事堵我嘴呀!也是,像你这种蠢货恐怕想不到,在绑架之前要先封口吧?”

    “你你你你——”那人显然气得不轻,末了她好像又转身去骂其他人。

    “你们是猪吗?为什么不在套麻袋前堵住她的嘴?”

    “她骂你们是猪哎?这你们都能忍?啧啧啧,大家都是新时代的自由人了,是我就要扇她一个大根斗了。明明是她想绑架我,最后还责怪你们,你们都没有脾气的吗?”

    姜亢宗挑拨离间,她被几个人按在麻袋里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只有语言是她的利器。

    只有让对方脱下麻袋,她才能反击,才能看清绑匪的真面目。

    “你少说几句吧!”终于,旁边擒制她的一个男人出声了,他没有用变声器,声音有些粗糙沙哑。

    “啊!你是冀州人吧?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乡我也是冀州的呀!你说咱努力考上北城咱容易吗?”

    姜亢宗立刻换了一副冀州口音。

    丁怡就是冀州人,她没少学冀州话,平时寝室里乐呵乐呵,可有些无用的东西,会在某些时候派上用场。

    “老乡绑架违法啊,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做这种卖命的事情,老乡你想想家里的父母……你对得起他们吗?”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

    “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姜亢宗:一首《铁窗泪》送给你们,兔崽子!现在敢绑架老娘,老娘出去让你们挨个蹲监狱!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一个反击的机会,她会拿鞭子狠狠抽那个女的,拿拳脚好好对待这些男的,让他们知道她姜亢宗不是好惹的。

    那女人彻底烦了,她忍不住爆发了,开始在原地鬼嚎。

    看起来她仅有的脑子都在保护自己不暴露上了,她的情绪自控力也不怎么好。

    “别唱了!啊啊啊!够了!我说够了!我是真的想不到,你这种无耻又恶心的女人,是怎么配做哥哥的女人?!”

    “你以为我们会进监狱吗?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了,你知道我给了他们多少钱吗?你以为我真的很傻,会让你看见我是谁?”

    “这次绑你来这里就是想警告你!离你不该碰的男人远一点儿,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这次只是简单吓唬你一下,实话告诉你,这里离市中心很远很远,等我们走了,你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就算你有很大的几率活下去,你也要受不少的苦。长长记性吧,臭狐狸精!”

    “噢。”知道对方不会杀害自己后,姜亢宗逗他们的心情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她都快要被这个癫婆气笑了,她勾搭的男人那么多,她哪里知道是哪个男人啊!

    但她说哥哥?

    无语,粉丝们追星喜欢喊哥哥,谈恋爱的女人也喜欢喊男人哥哥,到底是哪个哥哥呀?

    不过不重要,这事太好查了,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清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起码她给了她这么一个提醒,这事跟男人有关,她得感谢她!

    她又被重重踢了一脚,然后那群人如他们说的那样离开了。

    看起来真的就像他们说的,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产生恐惧,远离某个男人。

    听到了引擎声远离后,姜亢宗在麻袋里翻滚,从地上爬了起来。

    麻袋不长,她没办法直立,就跪在地上慢慢爬,寻找能脱身的办法,很快,她触碰到地上尖锐的石块。

    姜亢宗用手抓住麻袋一面的两侧,开始在那个石头上一点一点慢慢磨麻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袋子终于破了口,姜亢宗顺着口子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顺着那口子的缝隙,她将破口在石头上一划,从袋子里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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