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闹起来!”
随着鬼王一声高呼,风速减缓,尘雾平复。
劲风散去,身边之景又再度清晰起来。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被侵蚀腐蚀的阴兵和巡游在街道之上的鬼将。
再次回到这里还是有着难以言明的悲哀之感。
只不过没有时间犹豫了,几乎在一瞬间双方便打在一起。
被鬼王所庇护的这些个厉鬼虽然也有不同程度的诡异变化,但是终归都在鬼王的掌控之中,受其操纵,为其而战。
城中的阴兵鬼将们如同猎食一般从大小角落当中飞扑而出。
“敖烈,走!”
我向着旁边大声招呼,顷刻间白龙再现,骑龙而去,向着天子殿飞驰。
那里有着此行的终极目标!
鬼王也在旁边刮起一阵血色旋风,斗篷飘舞之间如同月夜下的鹰隼一般猛击长空。
就在我们距离天子殿还有不到一条街的路程时,几个身穿鬼界官袍的身影从下方跳出。
他们是循着气味来的,一瞬间就锁定了我们。
在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我很难想象他们竟然是过去负责地府大小事宜的灵官。
他们身上的灵气已经十分稀薄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冥界当中,受到诡异侵蚀异变的程度愈发夸张起来。
在这其中有几个法力强大的应该是七十二司的司主。
有的失去了双手,便在脊背处生长肢体,有的在胸前进化出了另一副五官,还有的居然分裂成两半,而且各有意识,癫狂如魔。
“大圣!”
“交给我们吧,你只管冲殿!”
随着鬼王一声怒吼,对方身上的血色斗篷突然间变成了一把燃烧着赤色火焰的大刀。
其他鬼域之中的统领也在此刻现出原形,都是浑身疮疤,样貌狰狞的恶鬼,只不过因为在阴山之内躲了很多年,获得了修炼的机会,所以可以释放出滔天的煞气。
在这些煞气的刺激下,他们拥有了和阴司司主之间交手的资格。
轰鸣声震响,破碎崩裂的动静连绵不绝……
这些个恶鬼统领在鬼王的带领下疯狂反扑,就算是那些司主也难以招架。
双方颤抖在一起,战况无比惨烈。
有的恶鬼被直接吞噬,就地遭到啃食。
有的司主被前后夹击,不仅身躯被折断,就连他们身上的阴气也被那些恶鬼吮吸一空。
面对着这一场冥界的大乱,我只得轻叹一声。
很快,天子殿映入眼帘。
我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就傻眼了。
五百年前我来过这,虽然只是路过时匆匆一瞥,但变成现在这样属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数以万计的骷髅将整个天子殿上下堆满,外面的阶梯也同样如此。
到路两旁都是断成几节的鬼将,死的凄惨,不堪入目。
因为他们的身躯在此不知堆放了多久,有的已经彻底和诡异融合变成了肆意爬行的怪物。
本尊已死,灵智丧尽,那么诡异之气浸染之后就会变成无意识的不祥之物。
“这里就是判官所在?”
敖烈有些难以置信。
我也十分为难的点头,实在不知该如何进去。
“鬼王!”
我向后呼喊,脱身出来的鬼王看准时机,一把将手中的血色大刀掷了过来。
刀锋破空,直接掀起一道狂暴的刀罡。
罡风砸落,赤色血芒直冲天子殿——
随着气浪向两旁冲撞,这些骷髅都被震成了齑粉,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鬼王忘乎所以的狂笑。
这也许是他攻打酆都打到最远的地方了。
比起当年被酆都大帝以大神通镇压在酆都城外,这次已经算是雪耻了。
没想到就算如此也无法阻止后面那些野蛮生长的骷髅。
只是停顿了片刻,后面海量的森然白骨又接连不断涌动而来。
它们如潮水般翻腾,甚至化作几条巨蟒从两旁包围缠绕,看这趋势是要再次将去路堵死……
我和敖烈见状,只得向里猛冲,争取要在最后时刻闯进去。
耳畔都是骨渣崩裂,碰撞散碎的声响,使得我头痛难忍。
想不到除了紧箍咒,竟然还有如此折磨之物!
我一拳打出,将天子殿大门炸开。
为了提防里面还有杀机,我和敖烈一同燃烧魂火,脚踩焰浪冲入殿内。
殿内之景更是让我们震惊且止步……
上面的桌案旁坐着被堆积如山的白骨压制的判官,周围的骷髅尸骸都呈现出一副渴求向往的姿态,在周围整整趴了一大圈,触目惊心。
而判官怀中抱着一道光团,虽然被骷髅遮蔽,但是我能想到那是何物。
隔着累累白骨,但是依旧绽放着不灭之光。
真正牵连三界命脉之物!
人书!生死簿!
这是地府最后的至宝了,我想生死簿里面也许藏着抵制诡异的办法,可惜我们这次肯定拿不到了。
“敖烈,看那!”
我一声大吼,指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台。
上面有着能映衬前世今生之物,光滑明亮的高大镜面,光辉流转,似乎从未蒙尘,就这样庄重威严的立在旁边。
孽镜台!
就在孽镜台的下面有一口井,这是穿越阴阳两界的合法通道。
一个可以看尽前生,一个可以复活今世。
之所以合法,是因为这口井并非是三界强者随便打开的空间裂缝,而是一旦通过就会被生死簿破例记录的界限,还阳归魂,由死新生!
就算是已灭之身的元神过去了,那么也等于是逆天重活,天地间的生死规矩暂时失去了约束。
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可以获得允许通过这里。
上一个被安排过去还阳复生的还是太宗皇帝。
“快过去!”
就在我和敖烈分离扑过去的时候,一股威压直接将天子殿的盖顶震碎,砖瓦四溅,声响如雷。
下一刻,我们被禁锢在了咫尺之前。
感受着这浩瀚的法力压制,我已经猜到了,是酆都大帝出手了。
殿外的鬼王等人都已离去,没有人比他更懂当年被这位地府神明支配的恐惧。
孽镜台前一尺,好似天堑阻隔,鸿沟难逾。
我和敖烈只是两道元神,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来自于帝王的威严从酆都城上空传来,天子殿外降临的恐怖气势还在不断的重压而下。
恍惚间我感受到自己意识即将要被磨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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