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班是真的有些难熬,因为之前一直在找老大哥,耽误了吃饭时间,后面又忙着和柄哥套近乎,打牌直接把整个休息的时间都打了过去,连盒饭都没吃上,此刻肚子都饿的咕咕叫。
林奕骤然就有些思念婉玉了,想起之前他在事务所通宵加班的时候,婉玉还会给他送饭来,心里就暖呼呼的。
林奕沉一口气,骤然发力,半拉半拽地把钢护板送上了推车,护板相当尖锐的拐角磨的林奕肩膀生疼,小喘了一阵,转头看向天边朦胧的月色。
首都……真是有够遥远……也不知道婉玉在那边怎么样了,在总署不知是否顺利。
林奕其实很担心婉玉在知道她父母的事情后,会情绪失控,但是她一直保持的挺镇定,让林奕也稍稍放心了些。
看来婉玉比自己想象中要成熟,要更坚强,他其实有些后悔,或许早一点直接和婉玉坦白,可能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搞不好还能少一些意外。
不过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回头看已经没有了意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了。
救叶雄、查真相、龙眠山矿区、张氏财团、还有隐于幕后的黑手……
林奕深吸一口气,一想到肩上的担子,小脑又有了些胀痛感。
林奕拍了拍后脑,强制让自己醒醒神,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
夜班一直忙到9点才下工,林奕浑身像是散了架,这种不均衡运动的体力活真和健身房里撸铁不一样,很容易伤到关节和特定部位,时间干长了,真是难免各种职业病。
再一想到他今天干一天才75元,摊算下来,时薪简直低的可怜。
要不是他在潜伏查案,多少要找劳动监察机构举报一番。
真是活在矿区,我的青春10元\/小时。
也还没等林奕唉声叹气多久,刚刚走出矿井的林奕就看到柄哥在等他了。
林奕怎么看这个柄哥,都不像能干体力的活的,毕竟这也太瘦了些,说是像只猴都有些夸张了。
猴也没这么瘦的。
别的不说,林奕在搬的钢护板,这柄哥绝对是搬不动。
那柄哥在夜风里裹了裹绒大衣,表情有些无语道:“你这也不提前点出来,等你老半天。”
快到10月底,这夜风确实有些凉到刺骨,加上衣服还被汗湿了,林奕也冻的有些熬不住,稍有些哆嗦地答道:“我也想早点,但那工头一直盯着我看,我哪敢提前溜……”
林奕言语间也满是无奈。
柄哥听了林奕的话一怔,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正式工吗?”
在这边矿区里,临时工,也就是所谓的散工,日结,与正式工都是混在一起干的,不过正式工一般是旁站看着,让干活的人注意安全,规范操作,自己都是不动手的,大部分体力活都让临时工在做,再加上大家衣服都差不多,要不是熟识,一眼看过去是分辨不出来是否是正式工。
林奕估计也是有企业形象方面的考量,要不然按照这个矿井里的临时工数量,要是衣服特殊些,岂不是一眼看去,基本都是临时工。
那也太难看了点。
林奕苦笑着应道:“我今天是日结,第一次来。”
一听是日结,柄哥看林奕的表情骤然就多了些鄙夷,毕竟他可是高贵的正式工,不过转念想到林奕有些阔绰的做派,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兄弟,你一个拆迁小土豪还来干日结,闲得蛋疼呢?”
林奕也知道这里面的逻辑有些反常,不过早早就想好了解释的门道。
反正中年男人,有什么过的不顺的,都把锅甩在家中婆娘身上准没错,还能引起共鸣,获得同情,拉近距离。
简直是完美的借口。
“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婆娘,把钱管的死,还嫌我游手好闲的……总说我要趁着有些气力,多少出去找点活……”
林奕说的一脸苦涩,把半个脸都塞进大衣里,哈着气取暖。
与此同时,首都的酒店里的绫婉玉和独自坐在农家院中等待林奕归家的叶南絮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喷嚏。
柄哥听了这话,鄙夷又加重了些,不屑地道。
“呵……你这日子过的,要是我老房子拆了,不得换个婆娘,天天盯着一个看,哪有意思……”
林奕表面上一脸赞同,内心则是一顿无语,就这老哥的身板,还换一个婆娘,真怕一个婆娘就能把他拆散架了。
矿区的月色皎皎,如霜一般洒满蜿蜒的曲路,三三两两的工友都结伴在往外走。不过此刻就算衣服没了区别,也能看出身份差异。
出了门往左走的,都是去职工宿舍的,摸黑往右走的,都是些可怜的临时工。
不过林奕估计是里面最可怜的,毕竟75块钱一天,说出去都能笑掉大牙。
……
林奕跟着柄哥一直往左,在宿舍区七拐八拐到了一个类似多层库房的地方,富有节奏的敲了敲厚重的铝板门。
过了一小会,才见有人从侧面的小窗往外看了看。柄哥一见小窗的人,就笑嘻嘻地招了招手。
“朱哥!”
林奕偏头多看了几眼,心里猜测大概是朱家那弟弟,毕竟黑户老大哥说过,他常常来朱老二的场子玩。
站在小窗旁往外看的人见是柄哥,也没说什么,就把门拉开了一个缝,没有全部打开,挑了挑眉问道。
“后面那个是?”
“朱二哥,新兄弟,也爱玩牌,我带着一起来……”
柄哥答的很干脆,眼神还滋溜地给那人使着眼色。
看来真的是,林奕连忙憨笑着挠了挠头,也打了招呼,不经意间把腕上的名表露了露。
朱老二这人满脸横肉,肚腩相当突出,油趴趴的头发像是很多天没洗,身上有点馊味,让林奕有些难绷。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奕,又转头看了看笑嘻嘻的柄哥,没太犹豫多久,就把那铝板门拉开了。
……
林奕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随着步履一直往向地下室的方向走,搓麻将和摇骰子的喧闹声渐而也越发清晰了些。
走过最后一个转角,就见到了全貌。
相当宽敞的地下室里,用石膏墙面糊了很多个隔间,里面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打麻将的,玩骰子比大小的,炸金花的,甚至还有几桌在玩德州扑克。
嚯,好一个别有洞天。
谁能想到晚上安安静静的宿舍区,还能藏着这么一个不夜的销金窟。
进到了这个环节里,柄哥原本被夜风的吹到佝偻的腰,一下子就直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容光焕发了一般,兴冲冲地喊着林奕到炸金花的牌桌前坐下,吆喝着喊熟人入座。
林奕表面也装得兴致很高,实际心里还有些肉疼。
服了,这得故意输多少钱,才能和朱家兄弟搭上线啊。
原本他还笑几句,说叶南絮穷的叮当响,再这么查下去,自己怕也是要穷的叮当响。
越想林奕是越糟心,心里狠狠盘算了一番,等到叶雄救出来,案子水落石出,非得找叶雄狠狠收一笔委托费。
还有叶南絮那个蠢丫头,扮做情人那几天,可没少折腾他的钱包,那是真把他当个冤大头了,估摸就光给她买买衣服,也花去了不少。
还美其名曰,绫姐姐有的,她这个“小三”也要全套,演的是很像了,和电视剧里的恶毒上位女是没了差,但可苦了林奕的钱包。
想到这里,林奕心中冉冉升起了一个新的计划。
光输也不行啊……
要不玩点猛的?
先爽赢一波,再全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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