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祖父找麻烦?”

    只见沈清清微微摇头,随意地摆手:“无妨!”

    “你上次可是在圣上和太后娘娘面前保了祖父的性命。”

    “如今我沈家一家人都谢你,祖父知道你好,特地让我上门来拜见。”

    说着话,沈清清打开了饭盒。

    房里粥香四溢。

    “这是我娘亲手为你熬的,多喝点。”

    深深吸气。

    安晴雪只觉得这平平无奇的粥有家的烟火味。

    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分着喝完了粥,连饭盒里的小菜也吃得一干二净。

    沈清清收拾完碗筷提到了近来京中小姐都在讨论的蝶裙,半带怀疑地问是否真出自安晴雪之手。

    安晴雪不禁自嘲自己隐藏得太深,竟连好友也不知。

    “走,我带你去看看。”她神秘兮兮道。

    穿过了中庭花园,两人径直来到原先的书房,眼下已暂时成了制衣房。

    丫鬟们穿针引线,全都低着头做手里的活计。

    整个屋子摆满了衣裙,又已做完摆在一边的成品,还有缝了一半的样子。

    各色织布,点缀饰品,琳琅满目。

    “我的老天爷,安晴雪你当真有这本事。”沈清清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

    随手拿起做了一半的裙子,啧啧称奇。

    “夜宴时我见安明月穿的那件裙子不一般,后传言说是出自你手,我原还不信。”

    手抚过层层镶嵌的东珠,沈清清感慨:“裙子真能美成这样。”

    对于众人的称赞,安晴雪早已见怪不该。

    她随手一指:“那面丫鬟们在缝制的是男样,专有人订做的长袍。”

    说到这里愣了一下。

    安晴雪意识到这批衣服是裴玉嵇所定,赶紧甩头将奇怪的念头丢开。

    注意力都在衣服上,沈清清没在意她片刻的反常。

    走过去,摸了摸长袍表面细密的针脚。

    “我娘若是见到你的针法,定要说你拿脚做的也比我做的好看了。”

    沈清清自嘲。

    就在逗得安晴雪直不起腰的时候。

    她眸光一亮,拉着好友背对众人:“我能定一件衣服吗?”

    沈清清的眸子亮亮的,能让人觉察她说这话的欣喜。

    “当然!”

    安晴雪很笃定:“你将你喜欢的样式选出来。”

    “过些日子就要入冬了,得做厚些。”

    “不不不,不不不。”

    一连说了好些个不,沈清清低头羞涩地笑了。

    起初还满头雾水的安晴雪一时也明白过来,了然问道:“是要给某人送?”

    扭捏踟蹰了好一阵,沈清清才点了点头。

    她压着嗓子在安晴雪耳边说:“那日你上台舞剑,替你伴奏吹笛的卫睿。”

    “你喜欢他?”安晴雪当即反问。

    沈清清连忙捂其嘴。

    “倒也不是喜欢这个人……”

    “就觉得笛声绝佳,与其说是喜欢这个人,不如说喜欢他的才华。”

    说这番话时的沈清清十分享受,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

    笛声?

    安晴雪心里咯噔一下。

    夜宴结束时,她分明找卫睿问过,吹响笛子的人不是他。

    依照她的猜想因是裴玉嵇暗中帮忙,但那日道谢之时,裴玉嵇并未直言是他帮忙。

    犹豫了片刻,安晴雪放弃将背后的真相告知。

    “既然是送给心上人,这生意我便不好接了。”

    沈清清留意到她嘴角细微的苦涩,遂问:“为何?”

    “赠于心上人的衣裳当然得你自己亲手做。”安晴雪撇过脸,“若是你穿,我才帮你做。”

    细细想来,这话也有理。

    沈清清没有深究,将信将疑地点了头。

    “险些忘了!”猛地一拍脑壳。

    她正想说些什么,又皱着眉看着满屋的丫鬟,没有开口。

    安晴雪看出她的顾虑,随即将裴玉嵇的事抛在脑后,转身对丫鬟们。

    “都退下,休息一炷香再做。”

    “是。”

    丫鬟一个个退出,房里只剩两人。

    沈清清跟着安晴雪来到椅子落座,这才开口:“你上次在茶馆托我的事,还记得吗?”

    事关药铺背后头疼药的买卖。

    安晴雪点头:“可有眉目?”

    夜宴当日,安晴雪救下了沈兆鹤的性命,回家的路上沈清清便找准时机问了此事。

    沈兆鹤原本不愿开口,但想到是安晴雪想查。

    鉴于她救了其性命,有这么大的恩情没还,最终还是开了口。

    头疼病自八月前于京城民间盛行,凶险异常,从那时起便在城里死了不少人。。

    有传言说是宫里传出来的病,又说有奇药可治。

    “宫里真有这病?”

    安晴雪找到关键,插话反问。

    “你当真敏锐。”沈清清小小惊讶,随后解释,“听祖父讲,宫里从未流行头疼病。”

    神药是在半年前出现的。

    只要是被医馆、药铺诊断出患头疼病的百姓整日惶恐不安,皆一高价求药。

    这药早已炒成了天价。

    “城里有多少地方卖这所谓的神药?”安晴雪蹙眉。

    沈清清叹了口气,摇头。

    “民间的事祖父知道不多,有几间铺子说是不大对劲,我写给你。”

    安晴雪拿了沈清清给的名单。

    细细看来,发现其中有一间药铺就是段无疾原本受雇的医馆。

    那就从这间铺子入手,探查一番。

    “你行事多加小心,若不行便收手。”沈清清嘱咐。

    她见安晴雪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多少跟着揪心。

    “如今已不是我想不管就不管的状况了。”

    死士往店铺里塞黄麻一事全数告知。

    若是安晴雪不查。

    这背后的黑手不知还要闹出多少事,是他们主动下了战帖,岂有不迎战之理!

    沈清清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不再劝。

    这一聊便聊到了午时。

    安晴雪提议沈清清在府上用了无膳再回,但沈清清婉拒说家中有事,驾马离开。

    送走了客,安晴雪去了仁爱堂。

    段无疾替病患写下药方交给小二抓药,见掌柜来了暂停迎客,两人去了里间。

    “你可好几日没来了,今日有要事?”

    整理着里间桌面上的医书,段无疾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先坐。”

    先是卖了个关子。

    在段无疾云里雾里地注视下,安晴雪从怀里掏出沈清清给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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