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有一事恳请圣上!”

    安晴雪二度跪拜,头磕地出发咚响:“既得圣命替西域使臣治疗,臣女想在此立下军令状。”

    “若不能救回西域使臣的性命,臣女任凭圣上处置。”

    闻此言,段无疾慌张抬头。

    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能救回使臣的性命,真要往好听了说,也仅有三成的胜算!

    “是吗?”

    皇帝若有所思,十指交叉暗自摩搓:“你还有别的条件?”

    咚!

    又是一个响头,安晴雪直言:“圣上圣明,若小女子领命,此事便与沈大人无关。”

    “臣女斗胆,还请圣上将沈大人的罪状一笔勾销。”

    沈兆鹤惶恐,内心挣扎到后背开始冒出冷汗。

    就在他想开口拒绝时,看到了安晴雪笃定的眼神。

    她貌似真的能行。

    “好!”

    拍着大腿起身,皇帝很是兴奋:“此事朕便全权交予你之手,沈大人即刻可归府。”

    只要有人敢领罪,对他而言都可。

    既是安晴雪自愿,真出了事,也能给镇国公个说法。

    事已成定数,沈兆鹤认命不言。

    今日转眼已在宫里待了快两个时辰,安晴雪以需回仁爱堂取药为由申请离宫。

    皇帝见西域使臣状态平稳,准许。

    众人收拾东西出宫,安晴雪带头走在前面,路过太和宫时让太后撞了个正着。

    “在宫门等我。”

    她对段无疾轻言,随后大大方方拜见太后。

    “哀家听闻你入宫,本想去找你。”

    太后气色足,多日不见容光焕发,想来是最近这日子过得舒心。

    “臣女从未忘却太后娘娘恩典,特来拜见。”安晴雪将错就错,赶紧低头。

    太后向身边嬷嬷递了眼神,嬷嬷明白,带着宫女转身不听。

    她特地靠近拉着安晴雪的手。

    “西域使臣一事……”欲言又止,微微一笑方才继续,“哀家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是在明着敲打安晴雪,不要领皇帝的命。

    “臣女惶恐!”

    安晴雪单膝跪地,眼里尽是惊恐:“因圣命难为,臣女已立下了军令状。”

    “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太后亲自扶安晴雪起身,护甲划过她的脸:“答应了便好好治,哀家看好你。”

    护甲锋利。

    不疼,可也不容忽视,隐约里透着骇人。

    “你看你这小脸,都没有先前瞧着圆润了。”太后心疼皱眉,“可别累着自己。”

    “臣女谨记太后娘娘关心!”

    安晴雪顺从笑笑,并适时远离后退,与太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罢了,哀家也乏了。”太后挥挥手,“你且出宫去,改日入宫再来拜见。”

    告别太后,安晴雪离开前往宫门。

    她的背影渐远。

    太后尚未转身离去,只冷眼望着。

    嬷嬷迎上前,小声道:“老奴斗胆,这安姑娘可没看起来这么简单。”

    “随她去。”

    轻笑一声,太后转着佛珠,一手搭在嬷嬷手臂抬腿入门。

    “小鱼小虾翻不出什么风浪,倒是西域人那边,派人给哀家盯紧了。”

    “是。”嬷嬷点头应话。

    她命的是下人在西域使臣药里动手脚,要的是西域人死。

    只要他一死。

    届时西域人动手施压,皇帝杀沈兆鹤也好动安晴雪也罢,都引得朝堂动乱。

    身处后宫,便能坐收渔翁之力,不是吗?

    ……

    行至宫门。

    安晴雪远远看见裴玉嵇赫然出现。

    他高出众人一截,尤其显眼。

    裴玉嵇得到妖狐消息便急匆匆赶赴皇宫,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恰逢门口遇沈兆鹤同段无疾。

    得知安晴雪全身而退,方才冷静下来。

    “让本王看看。”

    拉着将将走来的安晴雪,裴玉嵇左看看右看看,从头到脚确认了个遍。

    “殿下,殿下……”

    她红了脸,赶紧低头小声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一群人里。

    特别是随妖狐来接爷爷的沈清清,看着两人笑弯了眼,仿佛有许多话同她讲。

    裴玉嵇不管她的提示,喃喃自语:“是本王来迟了,好在圣上没有发难与你。”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他庆幸着松了一口气。

    沈兆鹤向众人道别归府,叫沈清清一同随他而去。

    安晴雪看见好友依依不舍的神情,赶紧提议。

    “沈大人,不如让清清随我回城北住上一晚,她懂药理能帮上大忙。”

    沈清清忙点头,盯着祖父,眼里闪着渴求:“嗯嗯嗯!”

    她整日被沈家人关在房里学女红刺绣,已多日没随人玩乐,全身上下的关节就像是生锈了一般。

    沈兆鹤了然。

    就他那整日恋马喜球的大孙女,懂得的药理不过皮毛。

    看破不说破,哪怕是看着安晴雪救他出天牢的份上,此事也只能应了。

    “去吧。”他笑着摆手。

    “好耶!”

    沈清清高兴地原地起跳,回过神才想起礼数:“多谢祖父成全!”

    裴玉嵇是王爷,岂有下地走路的道理。

    三人登上马车。

    他正襟危坐,在两人对面。

    沈清清总能恍神看到嵇王殿下赤裸的眼神,往安晴雪身上瞟。

    安晴雪却始终撇头不看裴玉嵇,有意回避。

    两人间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把旁人都隔在外面。

    “嗯……”

    沈清清故作难受撑着头,安晴雪赶紧关切:“怎么了,可是哪里难受?”

    “这路不平,晃得我头晕,或许下去走走就好了。”

    皱眉抿嘴,沈清清面露难色。

    车停了。

    脚沾地的那一刻,沈清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

    “你是我见过的女子里,不可多得的烈女。”

    妖狐随车前行,看沈清清下车便打趣。

    这话怎么听都别扭,沈清清靠近随他同行,反问道:“这算是夸奖?”

    “算。”

    他笃定点头。

    这二人算不打不相识。

    你来我往的谈话间,两人相谈甚欢,妖狐用云山的名号与沈清清结交。

    沈清清没起疑,直夸这名字取得妙,像有着绝世神功的大侠。

    而现在马车上的气氛倒不如车下热烈。

    听着笑声阵阵,安晴雪继续同裴玉嵇别扭着,直到城北。

    两人回府路过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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