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向笛的事情,薛邢是知道的最多的那个人。
他知道向笛乐于奉献,在孤儿院时就会帮助很多人,那时他孤僻,无人在意,就连午饭都会被其他人抢走,很多时候都是吃不饱的,只有向笛注意到了他。
她将自己的餐包留下来塞给他吃,酸奶也留下来,说是要给他补充营养。
有她在,他好像有了一个无形的依靠。
在向笛的庇护下,他在孤儿院平安渡过了几年,直到被领养离开。
在安顿下来后,他找到了向笛,那时她已经是一个小提琴手,他找到她,想要帮她,可向笛却一口回绝了,也是从她口中,他得知了她的身世。
也知道了为了在孤儿院那几年她一直没有被领养走。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等长大后,第一件事情就回去认祖归宗。
隔着玻璃,元霜看到了薛邢额角跳起的青筋和他眼睛里的红血丝,他又恨又怨,这次却不是在怨别人了,而是怨自己,又像是在怨死去的人,“我经常在想,如果向笛没有那么善良心软,她是不是早就回到周家了。”
“如果没有你,她一样会回到周家。”
“会吗?”
薛邢又反问了回来,“她的父亲是一个凉薄的人,她不是没有恳求过,也想过撕破脸把自己的身世说出去,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她打消了那样的想法。”
这是元霜不知道的,她瞳孔涨大了不少,那份吃惊是掩饰不住的。
薛邢哼笑了声,“怎么,不知道吧?如果不是顾及你,向笛早就鱼死网破了,她说她想要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姐姐,而不是用那些旁门左道,所以才一拖再拖,拖到周苍要赶走她。”
想起那天,向笛找到了他,跟他哭诉周苍的行为,知道了那些,薛邢才决定策划了绑架,也是逼一逼周苍,却没想到间接害死了向笛,铸成了大错。
元霜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哭湿了下巴,付清叙递过去多少张纸巾都不管用。
不知道薛邢跟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哭成这个样子,看她流泪,他是心痛的,“好了,再哭下去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这样我们还怎么吃饭?”
“抱歉。”
付清叙一开口,元霜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我可以忍住的,没关系。”
“别忍着,万一忍坏了可怎么办?”
付清叙是玩笑口吻,却让元霜心情好了些,从薛邢口中知道的真相让她更加惋惜向笛的死,才会不由悲伤起来,一想到曾经她怀疑过向笛,便愧疚不已,表情上都写满了自责。
付清叙特意找了僻静私密性好的餐厅,走到位置上坐下,先给元霜倒了杯花茶,“流了那么多眼泪,补补水,这是甜的,说不定喝完心情能好点呢。”
“谢谢。”
元霜唇上很干燥,抿了抿唇才喝下了一口水,付清叙没骗人,的确是甜的。
可那口水下去,元霜耳边却像是出现了幻音,像是楼上的房间传来的了声音,很重的一声,伴随着砸杯子的尖锐声,“你回来不就是承担责任的吗?少说那些漂亮话,你只说要怎么弥补我们的损失。”
循声。
元霜看了上去。
上面虽然是包间,却有半扇玻璃材质的隔断,透过模糊的影子,元霜像是认出了里面的人是谁。
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段寒成。
谦卑恭敬,面对刁难自己的长辈还可以强颜欢笑,并且温柔地提出补偿,“您说要怎么才能弥补损失,我都尽力去办,我这趟回来就是为了道歉的您也知道,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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