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眯着眼睛,连连追问,“输了会怎样?”

    现下的祁然,面色胀红,脚步虚浮。

    女子轻笑一声,吐气如兰,“若是输了,世子爷可就要免费答应奴家三个条件,并且得留下点东西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侧着身将祁然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

    祁然被看得浑身发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警惕的往后退了退,“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女子只默默地看着他,“世子爷还可以直接选择认输,此后,奴家自会上府将世子爷所欠的银钱要回来。”

    她顿了顿,笑得一脸莫名,“只是往后,今朝醉可就不能让世子爷再踏进今朝醉一步了。”

    祁然果断拒绝,“那怎么可以?”

    一旁的顾长风等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顾长风上前一步,轻叹了口气,“你说你,若是没有银钱,提早说就是,兄弟们也不会放任不管,可是你看,现在这样……”

    顾长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眉眼间隐隐有些埋怨。

    祁然扫了他一眼,直接大手一挥,“你放心,既然话是我说的,那自然也是我去。”

    片刻后。

    大堂内,正中间摆放了一张长桌。

    长桌左侧,女子一袭紫衣,右脚不羁地踩在方凳上,右手自然的搭在膝盖上,手中正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子,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对面。

    抬眸之间,周围的一切瞬间失了颜色。

    在紫衣女子对面,是兴致盎然的祁然。

    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祁然正摩拳擦掌,想当初,他在世子府内和其余人玩这种游戏,可就没输过。

    不就是考眼力,对他来说轻松加愉快。

    站在他身后的苍黑,面上闪过一抹担忧,“世子,不如就直接认输吧?到时候若是真输了,王爷王妃回来,都不好交代啊,还有世子妃,她……”

    祁然头也不回的直接挥了挥手,“别给我提她!我是世子,我就不信若是真输了,她还真能把我怎么样?”

    一提到孟柚宁,他就来气,也不知道爹娘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府中的管家权给了一个外人。

    真是糊涂!

    苍黑默而不语,不敢再多说一句。

    见眼前的人正在兴头上,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寻了个机会,转身溜了出去。

    紫衣女子淡淡开口,“规则很简单,奴家和您眼前分别有十颗石头,还有两个竹筒,将竹筒盖在石子上,加速晃动,停下时,便让对面猜测哪个竹筒内的石子最多。”

    “三局两胜,当然,若是您能够猜出每个竹筒下的准确石子数,也是您赢。”她还给祁然示范了两次,“更加接近正确答案者,方为胜者。”

    “如此,您可明白了?”紫衣女子笑得一脸灿烂。

    祁然脑袋晕晕乎乎的,半响,才轻点了下头。

    紫衣女子猛地将手边的竹筒在桌上砸了下,“好!”

    旋即,女子略微昂首,双手在空中扬了扬,不经意露出半截洁白如玉的臂藕。

    现场有不少男子,一见到这幅场景,都不约而同地将脑袋扭转至一旁。

    有些身边跟着妻妾的男子,瞬间用衣袖将视线遮挡住。

    只是趁着身边人不注意,又默默将衣袖往一旁移了移。

    祁然伸手轻敲了下脑袋,看着对方的动作只觉一阵头晕眼花。

    “什么?”桑鸾瞳孔微微睁大,眸中满是震惊,“竟然还有这种事?”

    桑鸾正趴在一侧,玉珀轻柔的替她揉着肩,整个人突然坐了起来,面上很是讶然。

    视线将玉珀左右都看了一遍之后,桑鸾这才重新躺了下来。

    玉珀低垂着眉眼,替桑鸾轻揉着肩膀。

    桑鸾双手交叠在一起,将脑袋轻放在上面,半眯着眼睛,整个人极为舒适。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桑鸾的声音很轻,嗓音很柔。

    倏地,玉珀的身形一顿,“没有。”

    今日她出府发生的所有事,都一字不漏的说给了桑鸾。

    作为一个合格的丫鬟,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不该问的就将嘴闭得严严实实。

    突然,她猛地朝着桑鸾跪下,“小姐,虽然奴婢不清楚小姐想做什么,但玉珀心中知道,小姐是有大智慧的人。”

    她顿了顿,抬眸,定定的看着桑鸾,“您若是想做什么,便大胆的去做,无论发生什么,奴婢会一直和小姐站在一起。”

    她的语气相当诚恳。

    桑鸾哎呀一声,一骨碌起身,略微弯腰,“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

    玉珀缓慢起身,紧抿着唇,眸中万分复杂。

    “来,快再给我按按。”桑鸾扭了扭腰,指了指肩膀,又重新躺了回去,“这一整日为了吸引徐嬷嬷的注意力,可累死我了。”

    玉珀敛了敛眸子,迅速上前,继续方才的动作。

    “今日拦你去路的那两人,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桑鸾不紧不慢的说着。

    “他们明显就是专门堵你的。”

    之前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整日里都在勤勤恳恳稳住剧情。

    只要有空,都和孟柚宁从街头吵到巷尾。

    近日算得上有过交往的,就只有红樽坊的人了。

    “红樽坊?”

    玉珀不由瞪大了双眼。

    桑鸾轻挥了挥手,坐直了身子,“应当是红樽坊的对家,你还记得当时去的时候,红樽坊右后侧也有一家胭脂铺吗?”

    玉珀一脸迷惑,摇了摇头。

    桑鸾眸光微闪,眼角的那颗泪痣愈发惹人。

    尽管宁宁将人送进了府衙,但这两人并未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要不了几日就会出来。

    这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突然,桑鸾眼前一亮,她一手撑在榻上,一手朝着玉珀勾了勾手,“你这样,明日你出去就先这样……然后再这样……”

    玉珀垂着脑袋,听得很是认真,将脑袋一点一点的。

    桑鸾下榻,双手叉着腰左右扭了扭,重重叹了口气,“又要练习祈福舞了。”

    与此同时,今朝醉大堂内。

    祁然整个人已经耷拉在了桌上,五官已然拧在了一起。

    微侧了侧身,整个人顿时惊醒了不少。

    苍黑人呢?

    这游戏看着简单,可实际玩起来简直难于登天,他压根猜不中对方竹筒下的石子数。

    对方猜他的倒是猜对了一半。

    紫衣女子面上挂着笑,“多谢承让。”

    祁然陡然出声,“不是三局两胜?你还没赢呢。”

    说这话时,他眸底藏着一抹心虚。

    女子爽朗的笑了笑,“好啊,那就继续。”

    祁然眸光微沉,酒早就醒了一大半,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

    一咬牙,正欲开口。

    “这第三局,我来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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