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许筱周抱紧了被子,喉腔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些干涩。
半响,才终于出声回应。
“有什么事?”
敲门声停止,紧接着响起李霁辞的声音。
“看了末日电影有些害怕,能一起睡吗?”
许筱周:……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殷佩茹说的李霁辞不可能那么老实的话,不禁锤了下床。
“周周?”李霁辞没等到回答,又出声道:“我可以打地铺。”
许筱周下意识看了看床边地板的位置,咬了咬唇,松口了。
“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
李霁辞怀里抱着枕头和空调被,一步步走进来。
他在床边停下,看着许筱周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我胆子挺小,一个人睡怕做噩梦。”
许筱周没忍住,睨了他一眼,“不是要打地铺?”
李霁辞顿了顿,将枕头放到床上,又作势要将空调被往地上铺。
许筱周:“等等,你没带打地铺的褥子?”
李霁辞:“我铺一半盖一半。”
许筱周:“……”
她信了他的邪!
打地铺分明只是托词。
李霁辞:“要不然把床分我一半?三分之一也行。”
许筱周气不过,直接盖着被子躺下了,还特意转身背对着他,“这是你的床,你说了算。”
真是套路一环接一环,让人防不胜防。
李霁辞:“现在是你的。”
说完,他放枕头,铺被子,翻身上床。
主卧的床很大,两人几乎是各自占据一边,中间空余的位置还能再躺一个人。
李霁辞转头看着女朋友的背影,微微勾起嘴角,“现在关灯?”
许筱周只嗯了一声,没说话。
卧室里的灯光被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空气静默几秒,又被打破。
李霁辞:“聊会天?”
许筱周睁着眼睛,心跳躁动。
“聊什么?”
李霁辞笑了下,“聊聊高中?”
听见高中两个字,许筱周的心跳不受控的开始加速。
曾经风光霁月风头无两的校草,现在成了她的男朋友,他们此刻还躺在一张床上……许筱周根本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情。
李霁辞:“高中有没有让你记忆深刻的事?”
“学习上或者生活中。”
许筱周的记忆随着他的话好像飞跃回了高中时代,那普通忙碌又充实的三年。
她高中并不属于亮眼的存在,可能最特殊一点的身份就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负责每周一的广播站,虽然占据了她不少课余时间,但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记忆最深刻的可能就是每周一去校广播站播音吧。”
许筱周声音很小,语气却是放松的,“现在再听见一中广播站的声音,偶尔还会以为还在上高中,为没准备好素材稿子而焦虑。”
李霁辞轻声笑着,毫不吝啬的夸赞。
“你那时候很棒。”
“我觉得每周一你广播的内容都比其他人的更精彩。”
许筱周怔住,有些意外,“我以为没人会在意。”
那时候大家可能更愿意在广播里听一首流行曲,而不是听她精心准备的素材稿子。
甚至在班级里,还会有同学当着她的面说希望以后广播站多放些歌,少念些无聊的东西。
她那时候表面不在意,甚至笑着答应,其实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他们口中那些无聊的东西,都是她很用心搜集准备的,可惜并没有被期待。
李霁辞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失落,在黑暗中伸手朝她这边摸索。
许筱周听见动静,一动也不敢动。
下一秒,就感觉到他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背。
李霁辞的声音随之响起,“手给我。”
许筱周愣住,下意识照做。
等自己的左手被握住,才反应过来。
她现在的睡姿变成了平躺,微微一偏头,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
李霁辞也在看她。
许筱周心里一慌,下意识想抽回手,却没成功。
李霁辞揉捏着她的掌心,将她的手当成了玩具。
“那时候你每周一读过优秀作文,讲过冷笑话,分享过学习小技巧、生活小妙招。”
“你很用心地在对待播音员的身份,不像其他人总用放音乐敷衍时间。”
“许筱周,你比你想象的更优秀。”
“我高中记忆最深刻的事就是每周一的校园广播,总能学到很多新知识。”
许筱周没说话,眼眶却渐渐有些湿润,十年前希望得到的一句鼓励,在十年后实现了。
原来还是有人在意的。
她的那些努力和付出,不是白用功。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李霁辞拉着她的手,右手拇指指腹一下下蹭着她的手背,仿佛在无声安慰她。
黑暗中,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但无形中的距离,却一下拉近不少。
片刻后,许筱周的心情恢复平静,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话题,“很晚了,睡觉吧。”
李霁辞也默契答应,“好,晚安。”
许筱周默默等待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没有松开自己手的意思,只好小声提醒:“拉着手我睡不着。”
李霁辞:“不拉手我怕做噩梦。”
他机智地提出解决办法,“不然我抱着你睡?”
许筱周:……
她就很奇怪,他为什么总能在自己有些感动的时候,说出一些让她理智迅速回笼的话。
“还是拉着手吧。”她在两者之间做了选择。
李霁辞还有些不死心,“不是睡不着?”
许筱周闭上了眼睛,“我会努力克服困难。”
李霁辞:……
卧室内重归寂静。
许筱周努力忽视自己被拉着的手还有睡在她身旁的男朋友,默默在心里数羊,试图催眠自己。
但数到九百多只羊却还没睡着的时候,她就知道催眠失败了。
气馁地睁开眼,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眼后,她试探性地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李霁辞睡着了!
许筱周激动地差点鼓掌,她悄悄解开了充满束缚感的内衣暗扣,又怕明天晚醒会露出异样,用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住,终于放心地睡去。
两分钟后,她的呼吸声就变得规律绵长。
而李霁辞,则默默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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