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忍辱负重
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风吹过,让无数人打了个寒噤。
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天上那两个紫袍身影。
他们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行了,也玩够了。”
而此时,乌云中的领头紫袍人,终于发话了。
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仿佛从黄泉地狱传来。
每一个字,都宛如恶鬼低语,让人毛骨悚然。“速速收拾了此地,去下一个地方。”
短短两句话,已然判定了在场所有人的死刑。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说屠戮生灵,而是踩死蚂蚁般稀松平常。
看他那波澜不惊的神色。
恐怕就是杀光满城百姓,他都不会有丝毫触动。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卑微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可笑的是,人们拼死守护的东西,在他眼里却如草芥蝼蚁,不值一提。
那两名仙仆听闻此言,立刻屈膝拱手,神情恭敬。
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红光,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开杀戒了。然而正在此时。
在下方城池的人群中。
一名披着甲谓的年轻武者突然从人群中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透着一股决绝之意。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一步步走到人群前,抬头望向半空中的仙仆。
目光闪烁,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屈膝,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跪了下去。
“噗通!”一声闷响。
他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一片灰尘。而他的上身也随之弯下,前额几乎要触碰到地面。
如此卑微的姿态,与他身上的甲谓似乎格格不入,叫人难以置信。
“请求上仙,饶我们一命……”
跪在地上的年轻武者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似乎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
头垂得很低,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表情。
四周先是一片死寂,人们呆呆地望着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而后,愤怒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一张张面孔涨得通红,青筋暴起,眼中喷射着怒火。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个下跪的背影,牙关紧咬,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们简直难以相信,堂堂一个武者,竟然向敌人下跪求饶!
这简直是九州武者的奇耻大辱!
面对敌人,竭力拼搏,是每一个武者应尽的职责。
而眼前这个家伙,竟为了苟且偷生,做出如此屈辱之事!
“混账!辱没我们武者的脸面!”
愤怒的咒骂此起彼伏,人们的脸因为激动而扭曲。
他们只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揍那个家伙一顿。
有人甚至真的按捺不住,朝着跪拜的人影啐了一口。
“呸!武者之耻!”可那跪着的年轻武者仿佛感受不到周围的愤怒。
一动不动,始终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任凭辱骂如雨点般落在身上。
他始终低垂着头,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屈辱。
只有那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在人群中,那名与他交谈过的年长武者默默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皱纹却似乎更深了。
他能理解年轻人的选择,但却又不赞同他这么做。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想到这里,老武者不禁长叹一声。
胸中憋闷难当,酸涩难言。无论是对那个年轻人,还是对这座城池,他都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悲哀。
而那跪在地上的年轻武者,似乎察觉到了老者的目光。
他的身躯微微一颤,却始终没有抬头。
羞愧?
悔恨?
不甘?
谁知道呢。
或许,连他自己也无法面对内心的挣扎。
而那主宰着生杀大权的的紫袍仙仆领头人。
他只是斜眼瞥了一眼那个跪伏在地上的身影。
脸上连一丝表情波动也无。
无论是哀求,还是谩骂,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那张冷峻的面孔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
片刻后,紫袍仙仆领头人也只是淡淡轻哼了一声。
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似乎连这点反应,都懒得施舍。
周遭一片寂静。
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几乎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决定生死的答复。
而那个跪伏的年轻人,此刻也只能屏息凝神,等待审判的降临。
他双膝跪地,额头抵着泥土,一动不动。
仿佛这个姿势,已经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
汗水顺着鬓角淌下,砸在地上。
溅起的尘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这一跪,能换来什么。
活着固然重要,可若要以尊严为代价,又是否值得?
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充满了挣扎。
可如今,木已成舟,再无回头之路。
孤注一掷,便只能走到黑了。
因为身后,是他全部的牵挂。
“磕头一百个,或许我可以考虑。”半晌后,领头的紫袍仙仆终于开口。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年轻武者。
眼神冰冷,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要求,对他而言不过是随口一句,根本不值一提。
可对那个年轻武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更加难以承受的屈辱。
他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
汗水顺着鬓角淌下,滴落在泥土中。
他在心中天人交战,挣扎不已。
百般折磨,莫过于此。
可是,一想到他身后的存在,终是咬牙忍了下来。
下一秒,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始不管不顾地磕头。
“砰砰砰!”
头颅重重地撞击着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磕着。
仿佛要把自己的尊严,连同那颗倔强的头颅,一起砸得粉碎。
鲜血很快便从额头渗出,顺着面颊流下,在下巴汇聚成一道小溪。可他浑然不觉,更无暇顾及。
只是一个劲地磕着,不管不顾。
百十下过后,他的前额已经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可他仍在继续。
因为,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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