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楹想叫救护车。

    可男人没身份凭证,她又是高关注度的公众人物……

    苑楹犹豫一瞬,就飞快拿来了医药箱,把男人身上的盔甲扒掉,外袍扒掉,亵衣扒开。

    嘶——

    他身上有好几处刀剑砍伤的痕迹,时间不同,但都皮开肉绽,有两处红肿不堪,有几处还在流血。

    怪不得会发热。

    托拍武打戏三天两头受伤的‘福’,苑楹动作还算熟练地拿出双氧水帮他冲洗伤口。

    司鸿景是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就见苑楹几乎跨坐在他身上,手里拿着一堆陌生器具,下意识想要反抗。

    “别动,帮你处理伤口呢。”

    苑楹说着,手下动作飞快。

    帮他伤口消毒,洒上云南白药粉止血消肿,裹上无菌绷带,又把保险子抠出来塞进他的嘴里。

    见男人默默地把药给吞了进去,这配合且信任的态度让她很是满意,又找出其他药来,告诉他用法用量:

    “消炎药和退烧药也要吃,吃药期间不要喝酒,严重点会死人。”

    司鸿景全程都默默地盯着苑楹,她身上仿佛有无数的秘密,有奇怪的器具,会医术,举手投足很是奇怪。

    “所以,为什么要感谢我?”苑楹迎着司鸿景的目光问。

    “因为今日若不是姑娘,东平关就要失守了。”

    司鸿景说,金国和大乾交战已久,几十年来边关战乱不断,但却势均力敌,谁都无法占据上风。

    但朔关将领徐京叛国,局势骤然紧张起来,东平关是大乾最后一道防线,绝不能失。

    可朝廷的援兵和粮草支援却一直未到,将士们省吃俭用月余已十分虚弱,实难与金国抗衡。

    苑楹明白了。

    在东平关要失守的时候,她这个拿着‘神物’的神仙突然出现吓退了敌人,鼓舞了士气。

    讲完这些,司鸿景的晕眩已经好了很多。

    他摸了摸额头。

    仅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不再发热。

    伤口不再流血,尖锐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多谢姑娘为我诊治。”

    司鸿景从散落的衣带处拿出钱袋递给苑楹。

    苑楹没客气,接过看了眼。

    五个金锭。

    “一个就行。”

    她不差钱,拿个古董金锭留作纪念而已。

    只是,司鸿景闻言却是难以启齿的道: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姑娘能否帮我买些药物?诊金多出来的算是定金,如果还有下次,我再补足金银来取药。”

    若是将士们都能用上这些药,那军营里因为伤口感染而造成的伤亡就能大大降低了。

    “可以,这些药你先拿回去,我教你怎么用。”

    苑楹见到了战争的惨烈。

    将士们跪伏在地感谢她时明亮又充斥着希望的双眸,她还记在脑海里。

    反正刚和经纪公司解约没有通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好人好事积功德。

    苑楹应声后,司鸿景面上终于流露出几分激动之色。

    他撑着身子站起来,极为敬重地冲她行了一礼:

    “我替边关的将士们谢谢姑娘,姑娘若有何难事,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苑楹却是看着他,似有所悟。

    原来一心为民愿折脊梁洒鲜血的将军是这样的。

    对比之下,她当时饰演的女将军并无运筹帷幄的深沉,反而故作凶猛、眼神僵硬。

    她以夸张的表情来表达战争的紧迫和惨烈,却没有了大将该有的沉稳冷静。

    怪不得她当初会被书粉骂到豆瓣开分25。

    柔和的晨曦渐渐透过窗,洒落在房间内。

    司鸿景要赶回军营了。

    虽然暂不知原理,但回去之路还算顺利,他拉开苑楹家的大门,入目就是他的卧房。

    司鸿景离开后,苑楹又拉开门试了试。

    是她家门前的小路。

    她干脆没回家休息,而是先去药房买了一大堆药。

    消炎药、退烧药、酒精、双氧水等等……

    苑楹直接买了几大箱,借了药房拉货的小推车拉回了家,等着司鸿景来取。

    然后,她又查了查司鸿景的身份。

    历史上确实是有这个人名。

    可寥寥无几的几句形容却说他是个‘天煞孤星’、‘嗜血杀神’、‘叛臣贼子’。

    很明显,这些词和她认识的那个男人完全对不上号。

    也许只是凑巧同名同姓?

    看来,有空她要去图书馆查一查有关大乾的历史。

    ……

    司鸿景回到卧房后,就立刻去了营寨,喊了医官来。

    医官忙了一整夜还没合眼,听司鸿景传唤,还以为是将军发高热了,吓得他小跑着赶过来,气喘吁吁。

    “这些药,你跟着我学一学用法。”

    “药?”

    医官已是半百年纪,却从未见过这些奇形怪状的药,怀疑地看向将军。

    司鸿景没有解释,只是拎着药箱来到伤兵的营帐内。

    他找了个伤口感染发热的小兵,在小兵有点迷蒙又诚惶诚恐的眼神中按着苑楹教的办法先喂了药,又帮他处理起伤口。

    “咦?好像没那么疼了!”

    双氧水消毒时,小兵还疼得满头是汗。

    可等司鸿景帮他彻底处理好伤口,他却不疼了,连精神都好了许多。

    医官见此,连忙去摸小兵的额头,随即震惊惊呼:

    “竟然退热了!伤口也止住血了!”

    “这到底是何药?”

    所有人都看着司鸿景,眼神中饱含对生的渴望。

    身为大乾将士,他们不怕死。

    可他们怕没死于战场上,而是憋屈地死在营帐里,死于伤口感染。

    “这是神仙所赐之药。”司鸿景神色淡淡,让人忍不住相信,“后续会有更多的药。”

    这下,整个营寨的士气都重振一番。

    只是司鸿景清楚,这是一场豪赌。

    如若他没能弄来药,士气只会一蹶不振。

    但不知为何,司鸿景有预感,他与她一定还有再见之日。

    而他向来相信自己的预感。

    要是将士们能快速好起来,减少感染和发热,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坚持到粮草到来之日,战胜金国那群渣滓。

    与东平关不断高涨的士气不同。

    金国因为精锐部队带来的大乾有神降的消息,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

    “将军,五日后可还要大举攻城?因为神降的事情,现在军心涣散,强行攻城恐生变故。”金国的副将满面愁容。

    “过两日先探探虚实,不必强攻。何校尉以‘惑乱军心’为由……”将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是,杀一人以儆效尤虽然堵住了大家的嘴,却仍然无法挽回涣散的军心。

    果然如司鸿景所料想般。

    苑楹的出现为他们赢回了几日的休整喘息时间。

    东平关易守难攻,若将士们能快速恢复状态,也是能与之一战的。

    和将领们制定了不少守城计划当晚,司鸿景回到将军府再次拉开房门时,就又出现在了苑楹家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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