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比我小,倒反过来担心我了。”

    张榆安没再强迫她,听了她的话不由心中一暖,脸上扬起笑意。

    “阿淼怎么样了?”

    “托夫人的福,能跑能跳。”

    桃桃颔首轻笑,若不是夫人,她与阿淼不仅要分离,有可能命都没了。

    如今不仅有吃有住,夫人还让她读书习字,是她往日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

    夫人的恩情,她这辈子都难以报答。

    “阿淼的年纪,理应上学堂了吧?她身体好了后,若是想去学堂,便来同我说。”

    即使在这个朝代,十多岁的孩子也该上学堂了。

    “阿淼也可以去学堂?”

    桃桃猛然抬起头,震惊又激动地看向她。

    “当然,年纪到了自然该去。”

    张榆安肯定点头,至少要认识些字儿,总不至于当睁眼瞎。

    她到了这个朝代才发现,不认识字太痛苦了。

    “奴婢替阿淼谢过夫人。”

    突然,桃桃一下跪倒在地,对她行了大礼。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就见她满眼泪水。

    “奴婢是太高兴了。”

    桃桃意识到她太过失态,低头用袖子擦干眼泪,才笑着开口。

    “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一生都在为生活奔波,根本没机会去学堂。若不是夫人,阿淼只怕这辈子也只能……”

    后面的话她不说张榆安也能猜得到,到了年纪草草说门亲事,一辈子被困在后宅内院,可怜又无能为力。

    时代如此,她们都是苦命人,无法挣脱随波逐流的命运。

    张榆安揉了揉她的头,声音艰涩。

    “你若是也想去学堂,我……”

    “夫人,我已经拥有的够多了,在府中也能读书习字,我对此非常满足。而且我想照顾夫人,一直留在夫人身边。”

    桃桃抬头打断她的话,看向她时目光满是坚定。

    她想永远留在夫人身边,一辈子照顾夫人。

    “你若想学什么随时告诉我。”

    张榆安笑着点头,她喜欢如今的日子就好。

    至于留在她身边的事,并未当真。

    她本该是自由的鸟,总要飞出去看看。

    ……

    丹阳首富李家,不过一夜之间,几近覆灭。

    李仓入狱,家中财富全部查封,妻儿寡母自寻去处。

    当然,也为她们留了足够傍身的钱,至少是普通人吃穿用度几年的银钱。

    就是不知她们能否接受,一朝跌下云端。

    傍晚,萧宸便命人将张榆安被欠的银钱抬到了他们院中。

    李家被查封,所有财产全部清点完了,这笔钱也是过了明路的。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正巧桃桃还没走,张榆安指着那些银子对她说。

    “这些都是你的。”

    “夫人,奴婢不能受!”

    桃桃震惊瞪大双眼,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银子,夫人竟要直接给她,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夫人,这些银子奴婢万万不能要,夫人对奴婢和阿淼恩重如山,奴婢为夫人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怎敢要这些钱财。”

    “你这傻丫头,我给你这些银子是有缘由的。你与阿淼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有了这些银子,日后若我不在,你们也能有个依靠。而且阿淼上学堂,处处都要用钱,莫要推辞了。”

    张榆安上前将她扶起,笑着劝解。

    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她,总要为以后打算。

    桃桃眼中闪着泪花,嘴唇颤抖。

    “夫人这是要赶奴婢走吗?夫人不要奴婢了?”

    “傻话,你忘了?我让你学算学,日后要做生意的,这些钱便是第一笔启动资金,交由你全权支配。”

    张榆安宽慰拍拍她的手,只要她愿意收下,日后不管做什么,她都不会过问。

    “夫人信任奴婢,奴婢收下了,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她犹豫片刻,不再推辞,一脸坚定地答应了下来。

    夫人如此信任她,她又怎能让夫人失望?

    以前她也曾在铺子中给人打过杂,那里的账房先生傲气十足,她无意中撇到一眼,便被一阵嘲讽。

    说她学不懂,看也没用,当时便在心里暗暗发誓,她日后定要学会算学,定要比他们所有人做得都要好。

    直到夫人告诉她,她很聪明,对算学颇有天分,早已被生活磋磨的野心,在那一刻复燃。

    做账房先生有什么意思,就该如夫人所说,开自己的铺子,有自己的生意,做掌柜,被别人尊称一声老板才好。

    “好,我相信你。”

    张榆安看到她眼中的决心后,认真点头应下。

    她敢肯定,桃桃日后定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处理完银子的事后,厨房正巧送来晚膳。

    她吃饭不喜欢让人看着,便让桃桃回去了。

    “榆儿,我的糕点,你也都给她了。”

    只剩两人后,萧宸才靠近她,抱着她有些幽怨道。

    张榆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答应过拿到钱就给他买糕点的,结果转手都送给了桃桃。

    没想到他对这事如此较真,而且听他话中的意思,怎么有浓浓的醋意?

    她把钱给的是桃桃,又不是外面哪个野男人,这也值得吃醋吗?

    但还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他的月俸。

    “用这个买可以吗?”

    “嗯……”

    萧宸眉头微撅,显然是没料到。

    同僚们说月俸就该交于娘子,怎么花销是娘子的自由。

    可娘子用他的月俸哄他也可以吗?

    似乎是可以的……

    张榆安看出他很纠结,看来是有点不满意。

    笑着踮起脚,在他下巴处亲了亲,再次询问。

    “不可以吗?”

    “可以。”

    萧宸立刻答应下来,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又亲。

    “有一点利息。”

    “好了好了,饭要凉了。”

    张榆安抬手阻止他,一直亲没完没了了。

    谁知,萧宸趁她不注意,又偷亲她一口才心满意足坐下来。

    为她盛粥、布菜,一顿饭殷勤得不得了。

    “你是不是早就对李家布局了?”

    张榆安饭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李家在丹阳城多年,暗中势力盘根错节。

    萧宸竟只用了一天,便将李家颠覆。

    若无确凿的证据,即使带兵围了李家,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将人拿下。

    这一切绝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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