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随我一起去军校。”
萧宸拇指按了按她通红的眼尾,似是漫不经心的提议,却未给她拒绝的机会。
“啊?”
张榆安脸一垮,神情分明很不愿。
“怎么?”
他不解,是不想与他同去,还是另有打算?
可他不想回到家,再接到她一日未归消失无踪的消息。
也不想四处找不到她的身影,徒留彷徨伤感,只想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
“太早了,这么冷的天,我不想起。”
张榆安仰头靠在他怀中,一脸的生无可恋。
人生在世为的是什么?
就是不早起啊!
冬天!早起!
什么概念?
不如杀了她!
“好,知道了。”
萧宸闻言轻笑,眸底溢满宠溺。
张榆安以为这是答应她不用去的意思,谁知第二日一早,正在睡梦中的她被萧宸穿戴整齐,裹着大衣塞进车中。
“不是不用去了吗?”
她窝在萧宸怀中,睡眼惺忪,满脸的不情愿。
“这么早,干嘛非要带着我。”
好想在暖和柔软的被窝中睡到自然醒,虽然萧宸将她护得很好,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但哪里比得上被窝?
“再睡会儿,还有段距离。”
萧宸嘴角噙着一抹笑,将她额前碎发拨开。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他想要在她走之前,尽可能地多看她几眼。
张榆安轻哼一声,将头埋在他怀中,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路途颠簸,她才悠悠转醒,车外景色明显是郊外,路都是坑坑洼洼的。
“醒了?”
萧宸揉了揉怀中探出的头,将大衣又裹紧一些,怕她刚醒来着凉。
“嗯……”
张榆安无精打采又靠到他怀中,颠得有些想吐。
这个时候的军校,开在荒郊野岭也不奇怪,毕竟想要培养合格的军人,条件自然严苛。
汽车经过岗哨,一路开进军校,直到一栋办公楼前才停下。
张榆安慌不择路钻下车,跑到墙角干呕了几下。
早上没吃饭,再加上颠簸,胃虽然难受,却吐不出东西。
“好点没?”
萧宸皱眉,心疼地替她拍拍后背。
这段路他早已习惯,却忘了她是第一次。
“没事。”
她靠着墙摇头,面色有些苍白。
“怪我,不该强行带你来。”
萧宸拿出帕子,替她擦擦嘴角,看向她目光愧疚。
“就当是多了解一下你的生活了。”
张榆安扬起眸子,安慰地对他笑笑。
忽然,眼神一下被他身后操练的士兵吸引了去。
即使是大冬天,这些士兵依旧光着膀子,把她冷得浑身一抖。
但他们身材健硕,个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男子汉,整齐划一地操练着,随着打出去的拳口号响彻云霄。
“哇!值了!”
“口水。”
萧宸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脸色阴沉。
“看来是不难受了。”
“哈哈,没见过这么多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见笑了。”
张榆安捂住嘴,生怕口水真掉下来。
“是吗?”
萧宸挑眉逼近她,幽暗的眼神看向她时说不出的危险。
“不是……没有……不好看!”
求生欲让她连连摇头,可对面的人脚步不停,将她逼靠在墙上,握住手腕弯腰抱起,转身向办公楼走去。
“萧宸,很多人会看到!”
张榆安下意识埋在他怀中将脸遮住。
这是萧宸专属的办公楼,平日里不会有人靠近,更何况现在还早,楼中更没什么人了。
不过他并未提醒缩在怀中的人,就这样依靠他好了。
一直到办公室,张榆安才被放下来,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你若是还难受,我叫军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吃点东西暖暖胃就好了。”
张榆安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早餐就开始吃,还不忘招呼他。
“一起吃啊。”
“你起得太晚,我吃过了。”
萧宸眸底闪过一丝笑意,走到书桌前开始处理公务,听着她的动静格外安心。
“我一会有个会议,你若是无聊,就让副官带你随便逛逛。”
张榆安猛然回头看向他,激动地咽下口中油条,眼中闪着光。
“好!”
萧宸眉头微挑,一眼便看出她想做什么,缓缓从书桌前站起,眸中带笑一步步走向她,用帕子将她嘴角擦干净,声音异常温柔。
“眼睛,不许乱看。”
她愣愣眨眼,浑身一个瑟缩,他含笑的眼神中分明藏着威胁。
连忙对他摆手,无比诚恳地保证。
“绝不乱看!”
结果,萧宸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跑到围场外盯着那些训练的士兵看,最后硬生生把一群大男人看害羞了。
“这是哪家的小姐,胆子这么大?”
“不知道啊,长得这么漂亮,以前从没见过。”
军队中纪律严明,平时大家都专心训练,养成了不听不看不闻不问的习惯。
更何况张榆安一路坐车到办公楼下,平日里谁敢随便窥视大帅的车?
自然不知她的身份,只当她是哪位领导家来玩的小姐。
突然,训练场地一片躁动,有人训练时不小心从高台摔下,躺在地上抱着腿神情痛苦。
“快!叫军医!”
军官立刻指挥人去喊军医。
张榆安一听,连忙跑上前,拨开人群,举手大喊。
“我是医生,我看看!”
“你是新来的军医?快帮他看看!”
军官连忙让士兵散开,将她请到受伤的士兵面前。
众人早就注意到她了,本以为她是娇小姐,没想到竟然是新来的军医。
她没有否认,上前认真检查了一下这人的伤势,按他的描述从脚踝一直疼到小腿。
尝试捏几下伤处,从他的反应来看,并未骨折,只是一下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扭到筋了。
“没骨折,只是扭到了,至少要休息一个月。”
张榆安站起身,看向身边军官,指向一旁的高台。
“这么高的地方,下面最好铺个沙坑,即使摔下来也不会伤到。”
“好,多谢你了。”
军官点头道谢,看向高台下的平地认真思考起来。
军医被派去的士兵领到,得出的结论与她一致。
不过对比她,军医明显看不上这点小伤,猛地一拍伤员小腿。
“死不了,别这么矫情,爬起来继续练。”
张榆安见状小腿幻痛,医生和军医有本质的区别。
医生治病温和,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可能减少病人痛苦,提高愈后生活。
而军医则是以生命为天职,只要能保住命,其他不是事。
伤员“嗷”的一声,抱着腿差点哭出来,转头眼泪汪汪地看向张榆安。
“我以后只要这位新来的军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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