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

    花安颜不禁有些惊讶,她完全没料到,南宫冥竟然会如此之早便来到济世堂寻她。

    只见南宫冥一脸幽怨地看着花安颜,轻声说道:“姐姐,你昨夜究竟去往何处了呢?冥冥今日清晨方才知晓你已然离家外出了啊。”

    说这话时,南宫冥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哀怨与委屈。

    原来,昨夜飞霞山上的山神庙内聚集了众多信徒,以至于南宫冥返回花府之际,天空已泛起微微曙光。待到南宫冥前去寻找花安颜之时,这才陡然得知,原来花安颜已于夜间外出应诊,而且此次所接之病人竟是一名难产的男子!

    直至彼时,南宫冥方才忆起,在那座山神庙中,曾有一个中年男子为其难产的息夫虔诚祈福。想来,花安颜定是跟随此人一同离去了吧。

    尽管南宫冥心中暗自庆幸,花安颜并未与江玉麟缠绵一整夜,但与此同时,他亦深感懊悔不已——自己竟错失了与花安颜单独相处的绝佳良机!

    “昨夜里有个病患情况危急,姐姐见你睡得熟,就没有叫你。”花安颜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门口排长龙的那群人,继续道:“你先把那群人筛选和登记一下,留下看病的,其他的打发走。”

    南宫冥望了眼在济世堂门口排长龙的队伍,嘴角微扬,不出意外,这群人十个有九个都是他的杰作。他冲着花安颜甜甜一笑,应道:“是,姐姐。”

    于是,接下来南宫冥又充当起了“护士”的工作,开始给众人登记就诊卡。

    “姓名、年龄、籍贯、现居住址、病症,持续多久了?有无患病史?”济世堂门口,坐在一张桌子前的南宫冥,娴熟地问着来人。

    “张望妹,十八岁,东来镇张家村人,住在张家村。找不到如意妻主,持续三年了。”一名中年男人焦急地说道。

    南宫冥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中年男人身后的女人,问:“那你呢?”

    那名女人随即答道:“李芳芳,十九岁,东来镇李家村人,住在李家村。我女儿左挑右捡,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夫郎。经山神娘娘指点,特地来求教花神医。”

    听到二人的话,南宫冥眼睛不由一亮,当即有了主意:“这很简单,你们张李两家,一个嫁不出去,一个娶不到,这乃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依我看,这个月的十八就是黄道吉日,你们快快回去准备婚事吧!”

    话落,他随即让伙计小李把二人请了出去,然后说道:“下一个!”

    “姓名、年龄、籍贯、现居住址、病症,持续多久了?有无患病史?”坐在桌前、拿着笔的南宫冥继续发问着。

    来人讪讪地挠了挠头,而后说道:“山神童子,我家夫郎进门三年了,还不曾有子嗣,不知山神娘娘附身的花神医,她可有生女儿的良方?”

    南宫冥没想到,在信徒眼里,花安颜乃是山神娘娘附体,而自己则是山神童子。他心里不由暗自窃喜。

    只不过,南宫冥面上并不显,而是微微冷哼,说:“儿子也是传后人,你这思想要不得。还有,生孩子又不是你家夫郎自己一个人的事,你不应该只觉得是他的问题。既然你来都来了,就先检查一下你吧。”

    “啊?!”那名年轻女子看了看周围人的打量目光,一张脸不由顿时涨得通红。

    只不过,迫于自己是受山神娘娘的指示而来,她不敢违抗南宫冥的话,遂把自己的个人情况一一说明,而后便领了一个号码牌去等候叫号看病。

    “下一个!”  南宫冥没好气地喊道。

    一名中年女人微微叹了口气,说:“刘耀祖,三岁了。紫云县东来镇刘家村人,住在刘家村。山神童子,我家孙女她不爱念书,天天就想着玩,还尿裤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冥闻言,不由嘴角微抽,而后说道:“依冥冥所见,有问题的不是你的孙女,而是你。既然来都来了,就顺便看一下脑子吧。”

    “下一个!”

    随着南宫冥那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一名衣着艳丽、看起来绝美的妖艳男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款而来。

    但见来人长得面如傅粉、高挑俊美,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柔美之气。

    南宫冥见状,不由微微皱眉。他暗自思忖着:这个男人长得这么美,姐姐该不会心动吧?

    在南宫冥思绪飘飞之际,那名男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南宫冥突然嗅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恶臭味道。这股恶臭味犹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周围的人见状,亦是纷纷掩鼻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南宫冥手忙脚乱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强忍着不适感大声喝道:“快快报上你的姓名、年龄、籍贯以及现居地址!另外,将你的病症详细描述出来,并说明患病时长!”

    面对南宫冥的质问,来人先是用充满哀怨与凄楚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娇声娇气地回答道:“奴家乃是良辰阁的头牌公子——云鹤。想当初,不知有多少女子趋之若鹜,不惜散尽千金,只为能到良辰阁一睹奴家的芳容。只可惜啊”

    说到此处,云鹤竟然嘤嘤啜泣起来,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男子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声音也逐渐哽咽,最后竟然不由自主地拿起手帕遮住面庞,双肩剧烈颤抖着,抽泣声不断传来。

    “然而就在半个月之前,奴家不知为何染上了一种怪异至极的病症,那便是那便是会不受控制地持续放放屁。如今,奴家昔日的那些恩客们,除了那位嗅觉失灵的屠妇之外,几乎全都弃奴家而去了”

    话音方落,男子又开始低声呜咽起来,哭声凄惨哀怨。与此同时,他似乎难以抑制身体的反应,竟又悄悄地释放出几个味道极其难闻、令人作呕的屁来。

    南宫冥转头看向面前的云鹤,眼神交汇之后,他连忙再次捏住自己的鼻子,强忍着恶臭说道:“你这病症并非无药可医,不必苦等花神医,我即刻前去取来一盒花神医秘制的独门药丸予你。烦请在此稍候片刻。”

    说罢,南宫冥脚下生风,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冲向后方庭院中的一间厢房。进入房间后,他迅速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紧接着,南宫冥便小心翼翼地将瓶内的药丸倾倒而出,然后用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包裹好,并塞回怀中。做完这些,只见他抬起手在自己身上随意揉搓了几下。

    “呼~还好啊,昨夜冥冥我未沐浴净身,否则恐怕这泥丸数量都会不足够呢。”

    南宫冥嘴里低声嘟囔着,同时双手不停地在身上揉搓起泥丸来。先是胸口部位,接着便是双臂,待双臂搓弄完毕后,又移至双腿继续努力。眼看着距离所需数量仅差两颗之时,他毫不犹豫地迅速褪下鞋子与袜子

    不多时,南宫冥便怀揣着亲自精心炮制而成的满满一瓶泥丸,哦不,应当称之为“以毒攻毒丸”走出了后院,迈入了济世堂的宽敞大堂之中,并将手中的瓶子递到了那位男子面前。

    “这瓶药丸可是异常珍稀之物,每日清晨、傍晚各服用一粒即可,待到整瓶服尽,你所患之怪疾自当痊愈。此药售价一瓶二两银子。你且将银两交付给掌柜,随后便可自行离开了。”南宫冥紧紧捏住鼻子,强忍着异味说道。

    “多谢山神童子!多谢安颜神医!”那男子感激涕零,连连道谢不已,接过药丸后,赶忙付了银钱,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放屁声响起,而后才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哎呀呀,真是臭不可闻呐!小李,快快去把那熏香点燃起来!”南宫冥依旧紧捏着鼻子,高声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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