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妆解释道,“是这样,最近我有些私事,包括望江楼的事务,抽不出时间打理府务,所以老夫人的娘家亲戚来帮忙,也不错。”
赵兴更急了,“夫人恕罪,小人有多冒犯,但小人还是想说:什么不错啊?那两位表小姐一来,就把自己当成女主人,在府里耀武扬威,还重罚下人杀鸡儆猴!这才几天,府里就被她们折腾得乌烟瘴气,夫人您快管管吧。”
苏明妆惊住,“乌烟瘴气?这……怎么可能?老夫人贤良淑德,那严家家风定是极好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儿女?”
这话刚说完,就有种被打脸的感觉——苏家家风还好呢,还不是骄纵出了她?
赵兴连连鞠躬,“夫人您一定要管管!”
苏明妆欲言又止,最后没回答,转身进府门。
之后……
整整一路,只要是遇到路过的下人,肯定是要围上来告状的。
苏明妆走走停停,废了好大力气,才回了雁声院。
回了房间,便坐在软榻上,心生郁闷,“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王嬷嬷端了杯花茶,“那我们回去?”
苏明妆娇嗔地瞪了王嬷嬷一眼,“他们气我,嬷嬷也气我?是我想回来吗?这不是怕影响不好吗?”说着,接了花茶,慢慢抿了一口。
王嬷嬷叹了口气,“小姐的心思,奴婢当然知晓,但……哎,都是命啊。小姐打算怎么做?”
苏明妆静静抿着茶,郁闷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随后摇了摇头,“如果当时裴二夫人来找我,我接了也就接了,但当时我没接,现在又跑去抢,倒是显得我这人虚伪。算了,无论那表小姐如何,都是裴家人或严家人的事,与我无关,我还是关上门好好过我的日子,等和离的时间一到,我就走人。”
“是,小姐,那奴婢去交代一下,让雁声院的下人尽量避开他们,别起正面冲突。”
“还是嬷嬷心细。”
。
知春院。
房间放了冰块,一片清凉。
严氏在桌前安静地看书,软榻上坐着两名长相有四五分相似、浓眉大眼、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
年纪大的,是严氏大哥家大女儿严绮澜,今年十七岁;年纪小的,是小女儿严傲萱,今年十五岁。
两人上面还有三个兄长,无论是兄长还是父母,对这一对女儿都格外宠爱。
尤其是严氏的大嫂梁氏,见小姑子嫁给国公府,成了国公府老夫人,便指望着这一对容貌姣好的女儿也能高嫁。
尤其是大女儿严绮澜,原本就一直想嫁给裴今宴亲上加亲的,因为这件事,梁氏时不时便来小姑子这帮干活、说好话,还教两名女儿怎么哄姑母开心。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苏明妆。
要说苏明妆陷害裴今宴,最郁闷的除裴今宴外,另外一个,应该就是梁氏了。
如今得知自成亲以来,国公爷和苏明妆一直未洞房,梁氏便重燃希望,把女儿送了过来。
还对女儿反复交代,严氏喜欢清静,两人一定要收敛着性子、装得端庄,讨严氏欢心。
还要把国公府管理好,让严氏看出她们的能力。
同时也要挑拨国公爷和苏明妆的关系,最好让国公爷休了苏明妆,娶她们过门。
……当然,梁氏倒没想过让两女共侍一夫,主要是两个一起上,这样保险一些,回头国公爷就算看不上大姐,看上小妹,严家也不亏。
国公府是严家能摸到,最高的门第了!
而严绮澜和严傲萱是典型的将门女子,喜动而不喜静,这几天强压着性子装淑女,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此时,两人坐在软榻上,一人捧着一本书,硬着头皮看着。
老二严傲萱抬眼,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看向姑母,见姑母没注意到这边,便对姐姐挤眼睛、使眼色——咱们找个借口出去吧!
老大严绮澜瞪了她一眼——不行!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而严氏又如何看不出两名侄女的小动作?
她看一会书,两个侄女一直叽叽咕咕的,她看书看得也不踏实,便对两人道,“姑母知道你们两人的性子,不用陪姑母看书,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吧?”
严绮澜瞪了妹妹一眼,急忙乖巧道,“多谢姑母体谅,但最近表哥忙于公事,两三天才回来一次,澜儿自当留下来陪着姑母。”
之后对妹妹道,“萱儿,你可以出去玩一会。”
严傲萱急了,“姐姐想陪姑母,难道妹妹不想陪?我也要陪姑母。”
心中暗道——呵呵,以为把我赶走,就能独占姑母了?然后再让表哥娶你?做梦。
严绮澜宠溺道,“好好好,知道妹妹的孝心了,那我们一起陪姑母就好。”
心中暗道——年纪不大、心眼子不少,真是讨厌!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老夫人。”是刘嬷嬷的声音。
严氏看向门口的方向,“进来吧。”
很快,刘嬷嬷进了来,“是这样,夫人回来了。”
严氏=眼神亮了一下,沉闷的语调也有了一些喜意,“明妆回来了?”
刘嬷嬷眼中也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是,夫人回雁声院了。”
严氏松了口气,“那你看见她了吗?心情怎样?没什么变故吧?”
刘嬷嬷老实道,“没见到,是刚刚丫鬟来通报,奴婢便第一时间报给您了。”
严氏了然地点了下头,“这样,你去雁声院看看她,把前些日子让人出去买的花茶送去。”
“是,老夫人。”刘嬷嬷心中道——老夫人应该是喜欢夫人的,听说夫人喜喝花茶,前些天还专门打发人去买。
老夫人买的花茶,未必有苏家的花茶好,但这是老夫人的心意。
刘嬷嬷正想着,就听严氏道,“不要说这茶是我让人买的,就说你买的。”
“……”刘嬷嬷都懵了,“这……不好吧?奴婢只是家仆,只有等主子赏的份儿,哪好买东西送主子?”
“也是,我也是糊涂了,”严氏自嘲地笑着,揉了揉额角,“那就说前些日子府上人给我买茶,顺便买了一些花茶,送去吧。”
“……是。”刘嬷嬷心里想——老夫人明明想对夫人好,为何又这般遮遮掩掩呢?
嗨,主子们的事儿,当奴婢的却是看不懂。
无人看见,软榻上的姐妹花,笑容僵硬,美眸中闪着怨恨和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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