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声院内,
云舒听说国公爷来了,急忙跑到房间里,告诉小姐。
苏明妆也没料到他回府后直接就来她这里,急忙跑到镜前查看仪容。
门外,裴今宴本想再思考两日,但见阴差阳错至此,便沉思片刻,对那没心没肺的习秋道,“你去知春院通报,就说我有急事找苏姑娘商议,先不去看望母亲了。”
“是,国公爷。”习秋接了命令,便去了知春院。
一边走一边思忖——刚刚国公爷叫小姐什么来着?苏姑娘?这……夫妻也要称姑娘吗?那国公爷之前称小姐什么?一时间,她好像忘了。
习秋虽没想到从前的称呼,却感觉,国公爷和从前不同了。
从前国公爷板着脸,表情不多,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温柔的,尤其是英武院教小姐练武那阵子。
但今天,国公爷……总觉得冷冰冰。
还没等习秋想完,就到了隔壁知春院,她立刻把前一刻想法忘得干干净净,跑进去通报去了。
另一边。
苏明妆外出迎接,直走到门口,才见到人。
雁声院很小,别说男子人高腿长步子大,便说普通女子,也是走几步穿了院子,怎么可能大半天没走进去?
苏明妆看出来他的犹豫,却不点破,直把人请到了厅堂。
雅琴上茶后,恭敬退了下去。
苏明妆看向男子,却见他还穿着官服,冷肃的面庞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憔悴,眼神也没多少温度。
还没等她想到如何开启谈话,就听对方道,“苏姑娘,劳烦你把自进入国公府的所有花销,包括你个人花销,为母亲送药的银两,还有改望江楼、版印坊垫的银子,统计个数字给我。”
苏明妆一愣,“你这是……要给我银子?”
“对。”
“不用!我使用的银子全凭我自愿,不用你给我。”
裴今宴语调坚定,“那我就让婶母和管家估算,无论多少,先把银子给你。”
苏明妆垂眸思索片刻,随后缓缓抬眼,美眸幽深,“你这是……与我划清界限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回答?”
裴今宴微微一怔,不解道,“划清什么界限?”
“是……”
苏明妆噎住,她总不能说——因为她不打算取消合作,所以他不和她当夫妻了吧?再说,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合作的事。
梦里,她已经背叛他一次。
哪怕他不知情,但梦外,她依旧做贼心虚,越想越心虚。
裴今宴很快明白过来,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嘴角,“你那合作,没取消吧?”
“……”
“把银两统计一下,交给婶母或者官家,我先告辞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苏明妆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哪怕是两人闹翻,也得开门见山、明明白白的闹翻,不能这样窗户纸不捅破,给彼此添堵。
她一下子起来,抓住男子的胳膊,“不许走!把话说清楚后,我不拦你!”
裴今宴没想到她会拦他。
他低头,看向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柔夷。
苏明妆意识到自己冒犯,急忙放开手,只是小声嘟囔,“你再走,我还抓你。”
“……”
裴今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坐回了椅子上,端起刚刚丫鬟送的茶盏。
苏明妆静静等着男子用完茶,把茶碗放回桌上,才忐忑地开口道,“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裴今宴,“听。”
苏明妆松了口气,“首先,针对你说的,我和你演戏给皇上看,确实有这个原因,但也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我想……和你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反正关系已经闹僵,我也没什么可顾忌,干脆把话说开。
我确实不敢说完全喜欢你,但我敢说除了你之外,我不喜欢任何人,这辈子怕是很难改变心意。若说非要成亲生子,我只愿意和你……咳,再说那个合作。”尴尬地岔开话题。
虽说掏心窝子说话,但苏明妆还是偷偷藏了一些小心思——她想和裴今宴好好过日子,有一个很大原因,是喜欢裴老夫人、裴二夫人以及国公府,她不舍得这里。
果不其然,她这话说完,男子的眼神好像是暖了一些。
苏明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昨天见了锦王,为避嫌,是和裴今酌一起见的。所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保证是真的,因为有人证。
在去之前,我就和裴公子说明我的去意,但后来见到锦王,却得到一个惊天消息……只是那个消息还难以知晓详情。武王与锦王联络,中间有一个名为乔石的心腹,锦王从乔石口中套出话说,武王已在苏家埋了一个钉子,若皇上知晓,不用武王动手,皇上都会除掉苏家。”
裴今宴惊愕地看向女子。
苏明妆表情严肃,坦然地回应他的目光,“也许你不信,武王和皇上会联手攻击苏家;也不信,连祖皇帝都做不到的事,皇上和武王如何做到。但……那是我的家,有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哪怕是只有一丝危险,我都必须重视!我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裴今宴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垂下眼,让人无法窥视其眼神、捕捉其情绪。
苏明妆拢了拢手指,继续道,“……所以,我放弃了取消合作计划。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今日冒昧留下你,是想知道……你的态度。”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却见男子依旧半垂着眼,表情淡淡,不知思索着什么。
苏明妆咬了咬唇角,“你……如果有喜欢的女子,那我们还按照原定时间和离,我想办法改嫁。”
裴今宴星眸染了恼意,“嫁谁?裴今酌吗?”
如果嫁入国公府,便等于投靠皇上的话,那她嫁裴今酌,好像也可以。
苏明妆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当然不是!如果我们和离,我打算在皇族里找个好控制的皇子或世子,这样只占一个位置,不用履行妻子之职,甚至我还可以回学士府居住。”
裴今宴听完,被搅得起伏的心情,这才平息下来,“我没有喜欢的女子,用不着和离。”
他只说了一半,全句是:除了你,我没有喜欢的女子。
然而,人家女子表现很明显——并不喜欢他,最多不反感,看他可怜的样子,施舍一些怜爱罢了。
想到这里,裴今宴心情又羞又恼,“如果你有喜欢的男子,随时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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