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顾翎羽脸不自觉红了起来——她知道这般偷窥一名男子不妥,尤其还是一个有妇之夫,但她没别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对裴将军好奇罢了。
她暗暗发誓,要收回好奇心,不能再想裴将军了。
然而,
说归说,心中多少还是惦记的。
另一边。
张嬷嬷一边走一边劝道,“公主殿下,您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啊!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顾元帅镇守边疆、保家卫国的份上,也得给顾姑娘面子,您应该帮皇上拉拢顾姑娘才是。”
玉萱公主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她涨红着脸,越想越气,“那女人惦记有妇之夫,还是惦记本宫好友的夫君,本宫不冲上去唾她脸上,已经是给顾元帅面子了,还拉拢她?若是真拉拢她,岂不是显得本宫也是这种惦记别人夫君的荡妇?我呸!
还有,别说什么顾元帅保家卫国,你以为那些当官的都是无私为国为民?除了裴家是真这样,其他的本宫都不认!固然他们是好人好官,但他们想当官发财也是真的。
试问,如果父皇不给顾元帅军饷,让他自己想办法弄军费,保家卫国,他可否愿意?当然本宫这么说也不是全盘否定他的功绩,本宫只是说各取所需罢了!本宫不欠她顾翎羽的!”
张嬷嬷等人都听懵了——公主作为一国公主,当然要亲近功臣,但公主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最后她们被绕的,也不知道公主是对是错了。
发泄一顿后,玉萱公主心情舒畅,“好了,精神了,本宫要回去继续读书了。”
——没错,玉萱公主就是因为读书打瞌睡,所以出来走一圈试图让清醒脑子的。
玉萱公主也是无奈,她真的很努力!清早到现在,浓茶喝了五壶、恭房跑了无数趟,但一拿起书,看两眼依旧打瞌睡。
但她答应过明妆,要把那清单上的文章背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背!
很快,众人回到锦绣宫。
玉萱公主看着熟悉的锦绣宫,脑海中不断出现她和明妆两人开心嬉戏的画面。
虽然从前两人见面十次吵四次,但她依旧要和明妆在一起,不仅因为她知道明妆对她没恶意,还因为……明妆是她唯一个朋友了。
如果她连最后一个朋友都留不住,那她堂堂玉萱公主多丢人?多孤单?母后说,姑娘家家如果没有朋友,是很丢脸之事。
所以之前哪怕她和明妆吵得再凶,有时候明明她没错,她也得去低头道歉,只为了这唯一的友谊。
张嬷嬷看着不断长吁短叹的公主,心里难受极了,如果可以,她都想帮公主去背那什么文章了。
。
一个时辰后。
玉萱公主幽幽醒来,她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向周围,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
随后想起什么,猛然坐起,“糟!怎么睡着了?”
之后愤怒地扭头看向周围守着的宫女,“为何不叫醒本宫?”
宫女们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张嬷嬷无奈地解释道,“回公主,奴婢叫您了,您睡得很熟。”
玉萱公主被噎住,“也就是说……本宫没听见?那……那你们为何不推醒本宫?”
她就不信,推她,她还不醒。
宫女们欲言又止。
张嬷嬷叹了口气,“回公主,推了,但您的睡眠实在太好!您还记得当时我们从京城到避暑山庄吗?到山庄时,您没醒,奴婢们把您抬下马车,放在房间的床上,全程您都不知道。”
“……”玉萱公主哑口无言——是的,她睡觉一向很沉,“那……那你们下回打本宫?下手狠点,让本宫疼醒!”
众宫女吓得花容失色。
张嬷嬷哭笑不得,“殿下明鉴,谁敢打您啊!”
玉萱公主要疯了,抓着自己额前刘海,苦闷地喊道,“这也不不行、那也不行,让本宫怎么办?本宫要疯了!”
宫女们吓坏了,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玉萱公主越看她们心越烦,起身就向外走。
张嬷嬷急忙跟了上去,“殿下,您要去哪?”
宫女们也急忙起身跟随。
玉萱公主并未停留,一边走一边气哄哄地说,“还能去哪?出去走一圈散散心呗,难道还留下打你们出气?气死了!”
张嬷嬷等人只能跟着公主在宫里乱窜,暗暗祈祷,公主快点想开吧,别这么折磨自己了。
玉萱公主走得很快,试图用运动来发泄心中的怨气和……恐惧。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背下来!绝不能让明妆失望!京城里那些妒妇,之前就在背地里偷偷骂她,如果她最后一个好朋友离开,肯定会嘲笑死她的。
突然,玉萱公主看见站在一旁,穿着软甲的侍卫,冲上前去,伸手一指,“你。”
那侍卫见状,立刻下跪,“属下给公主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萱公主烦躁地摆了摆手,“免礼,本宫问你,如果本宫恕你无罪,你敢不敢打本宫。”
那侍卫吓了一跳。
张嬷嬷急忙劝,“殿下明鉴,这宫里没人敢打您啊!”
玉萱公主咬了咬唇,赌气道,“那本宫明天去宫外找!”
张嬷嬷无奈,“宫外的人知晓您是公主殿下,也不敢打您。”
“本宫不告诉他们身份,总可以了吧?”
“殿下,您每次出门,都有皇后娘娘派出的侍卫,侍卫知晓后,定会报告给皇后娘娘,打您之人,搞不好人头落地。”
“本宫偷偷溜出去,不带侍卫。”
“皇后娘娘不会允许的……”
“……”玉萱公主顿了一下,气得在原地跺脚。
她愤怒地指着侍卫的鼻子,正要说着什么,突然,声音一顿,看向侍卫的身后。
众人不解,也顺着公主的视线看去——却见,在一片华美的宫殿群落之中,有一座宫殿的屋顶,孤零零地矗立着。
那屋顶虽曾有过精致的雕琢与装饰,如今却失去了往日光彩,显得落寞而孤寂。
那是瑞阳宫,
里面住的是东越国皇子,萧景深。
与其说是住,还不如说是“囚”。
因为萧景深是东越国送来的质子,如今已整整十年。
虽然现在的北燕国饱受战乱困扰,那是因为明德帝与武王分庭抗争所致,而十年前,北燕国是实打实的国富民强。
北燕国与东越国,都与强大苍风国接壤。
十年前,苍风国进攻东越,东越国有灭国之险,遂向北燕国求助,
而作为交换,东越国不仅愿年年向北燕进贡,还把皇子萧景深送到北燕国做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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