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的空间里其实根本就不缺黄金,不管是她穿书前,从漂亮国搬的那些,还是陶均乐离开漂亮国时换出来的,好几辈子都不会缺。
之所以会提出想用钱去兑换黄金,其实是担心以后货币贬值。
经历了上辈子的金价大涨后,她感觉收藏任何东西都不保险,都没有黄金好。
黄金不但可以长久的保值,也比古董字画好鉴别,收藏得多了,最重要的是还沉。
那一般人都搬不走,比什么古董字画之类的要防盗多了。
而秦含意也是擅长文科的,对于金融和理财并不擅长。
要不然也不会找理由,把家里的经济大权交给只有五岁的女儿了。
说得好听一些,是为了让女儿早点儿独立,但实际上,是她担心那些钱在自己手里,管不住自己的手,全都给花了。
既然这话是陶均乐提出来的,人家的外公、父亲都是经商的,自己也小小年纪就投身了股票交易市场,那他的眼光自然是不会错的。
所以,对于童佳的话,秦含意是不反对的。
只不过,她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可是去银行兑换外币需要登记姓名,去兑换黄金就不用登记了不成?
你太小不能去兑换。
我去兑换,肯定就会让单位的人知道。
一旦有人知道咱们手里有那么多黄金,咱娘俩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童佳说:“咱俩都不去,只是今天晚上先把这个事情跟陶均乐说一下,等他那边事情处理完了,找个白天,让他去,随便有个名字就行了,反正也没人认识他。”
托了现在还没有身份证的福,银行也都还没有实名制,有个代号就能开户,这才能让无人认识的陶均乐有这个“特权”。
听到童佳的安排,秦含意也觉得没有比这样更合适的安排了。
她还很大方的表示:“这件事情上,咱们也不能让人家白帮忙。
你跟他说,咱给跑腿费,想要多少,让他直接说,妈都答应。”
童佳说:“哎呀,陶均乐还想着以后在咱们家蹭饭吃呢,他是不可能要跑腿费的。
你提了,他反而觉得你见外,说不定反而把关系给弄尴尬了。”
秦含意也不是矫情的人,就想着以后多给陶均乐那孩子做点儿他爱吃的东西。
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轻轻的拍了童佳的额头一下,问道:“小陶比你大十岁了吧?你不叫人家哥哥,怎么还直接叫人家全名呢?
那多没礼貌呀!”
童佳说:“妈,不是我没礼貌,是他……他是在漂亮国出生的,说人家国外不管老少都是叫名字的,所以才让我这么叫他。
他都这么要求了,我要是还叫他哥哥,这是不是有点儿不拿他的话当回事儿呀?”
秦含意回忆了一下,童佳直接叫陶均乐全名的时候,那小伙子好像确实没有不开心,反而嘴角还略略带了笑意。
行吧!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既然是陶均乐的要求,那自己还是不要干涉这个称呼的问题了。
但其实真实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童佳无法把“哥哥”这两个字叫出口。
不是发不了“哥哥”的音,而是没有办法把这个称呼给陶均乐套上。
还想等着童佳长大,以偿上辈子遗憾的陶均乐在童佳长大之前,也不想听到童佳叫自己哥哥,那仿佛回到了自己叫童佳姐姐的日子。
还是叫全名好,让他感觉自己终于跟童佳是平等的了。
吃过午饭,秦含意要端着碗盘出去洗碗,童佳直接将碗盘收到了房车里。
对着秦含意解释道:“妈,咱中午都没做饭,你从外面回来也没带饭盒,这会儿洗得哪门子的碗呀?
我先收进去,等有机会的时候再洗吧。”
秦含意拿手绢擦了擦嘴,说道:“你说得对,等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你再拿出来,我洗。
行了,我现在去机床厂了。
你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上去睡会儿吧。”
童佳点头,等秦含意走了,她给自己画了个非常明显的能看出面色苍白,不太健康的妆容,然后就克制着想蹦跶着走的心,一步一步的往银行、供销社和百货大楼走去。
溜达了两三个小时,再次回到家的童佳,已经不再觉得黄金是她心中最保值的收藏品了。
按照现在白米一毛二一斤,小麦面粉一毛六一斤,黄金一克二十块钱的价格来作为标准。
童佳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发生泥石流之前,自己去超市里采购米面的时候,都是什么价格。
一袋25千克的小麦面粉是十四块九,大概一斤小麦面粉三块钱。
大米的价格差异很大,有贵的,有便宜的,她买的最多的是三十九块九五千克一袋的,那一斤大概是四块钱。
而那个时候的黄金,每克价格是在590到650之间上下浮动的,偶然也有冲上七百去的时候。
这么一想,按照大米价格来算,现在的金价其实比泥石流前的价格还要高,都超过六百五了。
但是按照小麦面粉的价格来算,现在的金价又很合适,只有泥石流前价格的一多半。
再加上回来的路上,看报纸上说今年京城的平均年工资在528,一个月就是44块钱,能买两克多一点儿的黄金。
而泥石流前,自己所在的那个小县城的平均工资是一千八,是两克多一点儿或者三克的黄金。
算来算去,童佳怎么算,都感觉现在用钱去兑换黄金不划算了。
就在她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理财办法不实用而感到失落的时候,她在百货大楼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就是茅台酒。
她去百货大楼和糖酒站都看了,价格是一样的,都是一瓶两块九毛七,不到三块钱。
可是后来这款带着金色齿轮、麦穗和红色五星的茅台可是价值二十多万一瓶的。
算过这笔账来的童佳,看着橱窗柜台上的那一瓶瓶茅台,眼睛都亮了。
可是问过售货员后,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不管是糖酒站,还是百货大楼都是不止用钱才能购买茅台的。
糖酒站的需要有白酒票,百货大楼的倒是不用票,但需要提供身份证明,也就是确认购买者是成年人身份的证明。
身份证明是不用想了,她和陶均乐、秦含意三个人中,除了秦含意成年了,她和陶均乐都没这个购买资格。
没有票的情况下,一个人最多只能买两瓶。
就算是单位开了介绍信,也就最多能买一箱。
再想多,就得走关系了。
童佳回家后,就从空间里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票,很可惜,里面只有三张白酒票。
自己现在这小豆丁的身高,就算拿着票和钱去买,人家售货员都不会卖给自己。
她只能在家里等秦含意回来再说。
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而秦含意那边呢?
她这一下午,几乎就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机床厂下午一上班,她就找到了李书记,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来意。
李书记很为难,但也不能不解决。
为此,他召集了全厂的领导,专门开了个会,商量秦含意提出的要求。
其实,对于秦含意想提前领抚恤金的问题,所有人都没什么意见,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厂里的规章制度里也有相应的标准。
那就是子女按照成年前的年限来算,父母和妻子则根据岗位和贡献的不同,按照相应的比例发放六年到十年的工资来作为一次性抚恤金。
真的让大家头疼的,是岗位的问题。
因为童佳是女孩,年纪又还小,秦含意自己也有工作。童家的那些人呢?对接班的政策又不了解,这就给了厂里一个空子。
就是童斯和岗位的空子。
童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到底是要给童佳保留岗位,还是卖掉岗位,厂里就拿着这个岗位去做了贡献。
也就在秦含意带着童佳搬离机床厂的两天后,他们原来住的小屋和机床厂的岗位,都被分配给了一位立过功的英雄。
岗位已经分出去了,人家是合理合法合规的转过来的,也是他们机床厂主动去要的人。
现在根本没办法去跟人家开口要钱,让人家买岗位。
可秦含意的理由也很正当,给孩子治病,去根儿。
在座的领导也都是为人父母的,他们都很理解作为父母为了孩子,愿意倾家荡产的心。
不能跟新技术员开口,也不能直接拒绝秦含意的请求,现在临时又没有多余的岗位让人去买。
一屋子的人,头疼得不行。
最后的决定是:先派人跟秦含意商量岗位的问题。
现在卖岗位大概的价格是相应岗位两年的工资。
童斯和的工资太高了,两年的工资基本上就要三千块钱了。
领导们不想也不能去跟新技术员提钱的事情,只能自己凑钱来补。
所以,他们主要要跟秦含意谈的事情,就是希望秦含意能够同意降低童斯和岗位的标准,不按照他实际的工资标准,而是按照厂里正式工的最低工资三十六块钱一个月来算。
这样,会议室里的这些领导们,一个人只要出七十多块钱就行了,大家也都能负担得起。
这个会,开了三个多小时,知道快下班的时候,才由李书记、陈科长和王主任出面去跟秦含意说了机床厂最后的决定。
秦含意听李书记为难的说完这个情况后,也沉默了许久。
然后,她提出:“李书记、陈科长、王主任,我理解你们的难处。
可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一个做母亲的心。
要是我们家之前的存款没丢,我是说什么都不能来跟你们开这个口的。
但是……
我找人打听了,说是那药一颗就得好几百,一天吃三回,还得搭配相应的食补。
没有个一万块钱,根本就下不来。
这还没算我们娘俩从京城去粤省这一路上的交通费、住宿费和伙食费呢。
当然,我的意思是,肯定不能让领导们个人掏钱。
咱能不能这样,除了佳佳奶奶的那份抚恤金,你们还按照原来那样汇款给她。
我和佳佳的就一次性领出来。
佳佳的按照她的实际年龄来,我的那份按照最长的期限,十年,给我,成吗?
岗位的钱,我不要了,我给你们写个说明,就说为了感谢厂里领导们这么多年的照顾,我自愿把这个岗位交还给厂里,分文不取,能行吗?”
能行吗?那可太行了。
之前他们谁都没敢这么提,就怕秦含意会跟他们哭,最后收拾不了。
没想到秦含意虽然是个女同志,可是却这么深明大义。
把这个结果跟厂里其他领导一说,大家都竖着大拇指夸她。
由于今天时间太晚,已经下班了,就让秦含意明天一早再过来拿钱,还让秦含意有任何的困难就说,只要厂里能帮忙解决的就一定会帮忙解决。
落了个好名声的秦含意回家后,就看到童佳坐在梯子上睡着了。
她本来想抱着童佳去自己床上继续睡的,但才抱起来,童佳就醒了。
童佳的梦里都在想应该怎么样才能多买几瓶茅台的事情,她几乎是在睁开眼睛看到秦含意的第一时间,就问道:“妈,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尽量多的弄到白酒票吗?”
一下子就给秦含意问懵了。
秦含意没明白什么意思,童佳却彻底清醒了。
她让秦含意将自己放下来,然后又拉陶均乐出来当挡箭牌。
解释道:“陶均乐让我去看了咱们这里的黄金价格和基本的粮食价格,他算了算,要是把钱全都换成黄金,可能不太划算。
可以换一部分,留一部分。
有钱可以去买白酒,尤其是茅台。
他说在国外卖得特别贵,我去百货大楼看了,一瓶都用不了三块钱,就是需要酒票。
妈,你有渠道能弄到酒票吗?”
秦含意想了一下,说:“我认识百货大楼的人,也认识糖酒站的人,酒票能弄到,张的应该是没问题,再多了,就不行了。
他们也都是有制度的,你太为难人家了,以后还怎么再相处呀?
不过……”
秦含意想到了离开机床厂的时候,李书记那句客气话。
既然人家领导都说了,自己也没必要强撑着没困难。
所以,她决定明天去机床厂拿钱的时候,问问李书记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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