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黑死牟答应了要一起去赏樱以后,时透未来就一直盼着赶紧快进到三天以后。
黑死牟是一个对自身要求极为苛刻的人,定下的是几点,那就是几点,所以哪怕时透未来很想提前把黑死牟推出去,那个家伙也一直都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跪坐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在无限城这个分不清时间流逝的地方,无时无刻的锤炼意志。
时透未来就只能赖在黑死牟的房间里,被迫开启了一场锻炼自身意志的磨练。
指跟黑死牟一起,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凝神静气。
这才刚过一天,时透未来就已经坐不住了,干脆利落的往后面一仰,然后毫无形象的瘫在了地上,来回滚了几圈以后,又爬到了黑死牟面前,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地上好奇的看着黑死牟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样子。
这么看来,跟那个老不死的记忆里…那个名叫继国缘一的家伙,真的长的一模一样啊。
虽然看不清继国缘一的五官样貌,但只要看着黑死牟的长相,自然而然的,就能把来自屑老板记忆里模糊的继国缘一拼凑起来。
这样不加掩饰的视线,自然躲不过黑死牟的感知。
只见黑死牟睁开了眼睛,在看到距离自己很近的一张脸以后,眉毛不动声色的一抽。
有的时候,黑死牟不得不承认,养女儿就是要比养儿子更舒心。
儿子在他那个年代是可以承继家业的接班人,但没办法改变的是,他的孩子,确确实实不是什么乖巧的小孩。
虽然不至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自己的妻子管着那孩子,也属实吃力的很。
就连自己有时候会校考他的剑士或者学业,也总能被那副抽科打诨的样子气的不轻。
久违的想起人类时期的事情,黑死牟罕见的愣了一瞬。
“走吧。”黑死牟叹了口气,伸出手,在时透未来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如此的不注重礼仪。
“好~”时透未来嘻嘻笑着,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压出来的褶子,乖巧的站在黑死牟的身后。
铮的一声琴弦音响,时透未来和黑死牟,就被传到了当初时透未来与音音分开的那个地方。
一落地,就看到了浅粉色的花瓣,被一阵微风吹过,在空中旋转,腾空而起的花瓣带着月光,最后扑簌簌的下起了一阵樱花雨。
黑死牟凝神看着,这样的樱花雨,他也很久都没见过了。
猛的一看,心底的宁静也越发的久远了。
“去集市上看看嘛。”时透未来抓住机会,伸手抓住了黑死牟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把这家伙骗出来遛弯可太难了。
难得把黑死牟骗出来,不去溜达溜达,可太亏了。
“好。”黑死牟也没有挣脱开时透未来的手,只是将自己脸上四只眼睛隐匿了起来,异于常人的瞳孔和虹膜,此刻也褪掉了浸染上的颜色,变回了曾经人类的样子。
时透未来抬头看着,心底莫名的划过一丝惊叹。
就算屑老板没把自己带走,在尚为人类时有幸见过同样以人类的容貌出现的黑死牟的话,估计也会觉得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时透未来的五官,除了很像母亲以外,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与黑死牟有着将近六分相似的样子。
这种相似度,是那种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上来问是不是小情侣的程度。
“走吧。”黑死牟反手拉住了那只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先一步向前走着。
就是时透未来忘记了,这一带是时透无一郎负责巡逻的领地。
于是,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黑死牟带着时透未来,还没走到城镇的集市中,就碰到了在小巷中健步如飞的时透无一郎。
而时透无一郎,自然也发现了时透未来。
只见时透无一郎开心一笑,回身跳跃,在时透未来面前一个急刹车,薄荷绿的眼眸,带着重逢的欣喜看了过来。
“未来姐姐。”
时透未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黑死牟,尤其是在看到他开始皱眉的时候,眼神突然飘忽了起来。
完了。
她好像完蛋了。
“原来…你就是幻姬所说的,继国家的后人。”黑死牟看着这个还没有时透未来高的小少年,突然开口说道。
“诶?”时透无一郎眨眨眼,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以人类模样出现的黑死牟,自身的气息收敛的很好,就算被猎鬼人看到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佩刀游行的武士。
“是意外啊……”黑死牟的声音微微上扬。
对于有通透世界的黑死牟而言,是不是撒谎,简直一目了然。
很明显,时透未来也没有意识到,居然会就这么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巡逻的时透无一郎。
“看样子,踏青要结束了。”黑死牟的手,已经搭到了随身佩戴的虚哭神去上。
骨龄很小,肌肉却锻炼的很充分…手上的茧子,也充分的说明了,这个突然钻出来的后代,也是一位合格的剑士。
若剑技也有惊艳之处,带回去为那位大人效力,也未尝不可。
时透未来搓搓下巴,想了半天解决办法,最后干脆放弃了思考,只能动用自己从小梅那里学来的跟她哥哥撒娇的手段,拉着黑死牟的衣袖,双眸擒泪,薄唇一抿,可怜兮兮的看着黑死牟。
黑死牟指尖一颤,随即拔刀斩出了一击。
在剑气穿透虚哭神去,华为实质即将落在时透无一郎的身上时,时透无一郎动了。
在躲开剑气以后,时透无一郎拔出了日轮刀,朦胧的雾气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一道并不明显的刀光,直指黑死牟的脖颈。
霞之呼吸·贰之型·八重霞。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时透未来的心情,那绝对就俩字。
丸辣——!
现在把黑死牟拉回无限城,还来得及吗。
看看着稳如泰山的黑死牟,再看看窜来窜去的时透无一郎,时透未来捂着自己的脸,真心觉得,这小伙大概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毕竟,自己总不能当着黑死牟的面去包庇鬼杀队吧……?
这跟当着鬼舞辻无惨的面,摊牌自己是二五仔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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