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为我好,那就把我的这个念头给成全了,三官帝传庙不建,我寝食难安”
向缺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眼中强自压制着不想掉落的泪花,还是顺着眼角划落了那么两三滴。
“我只是想等孩子长大了后告诉她,当年我没能救得了你的母亲也许并不是我的错,但我有能力救你却没有救,那就是我的不对了,师傅我进古井观的第一天,你就告诉我修风水修阴阳最重道心,什么是道心?道心就是本心,我要不救我的孩子,哪来的本心?道心被破了,我还修什么风水阴阳?后悔的事一次就可以了,再有我接受不了”
一天后,清灵的师傅破了完完身上的百鬼招魂降,降头术被解孩子眼中的两条黑线完全消失,眼仁的雪白也消散掉了,看起来这就是个刚出生不久的正常的孩子毫无异样,只是命理上的改变却根深蒂固的扎了下去,已经生根发芽了。
随着完完的生长,她命理中的霉运和厄运也将会随之成长,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福缘,运道的人,一辈子都得坎坎坷坷的走下去。
之前,完完的霉运还只是体现在几次意外的车祸上,因为孩子太小接触到的事太少,过着比较单一的生活,但当她可以咿呀学语蹒跚走路之后,这种厄运不断的状况将会随之逐渐增加起来。
往小事上说,吃饭地时候噎的翻了白眼,走走路摔地头破血流,逛街的时候被车剐蹭一下,这算是倒了点小霉,往大了说,别人感冒吊个水吃点药就能好了,在她来讲可能就得是烧出个肺炎了,天上有可能会掉下馅饼但砸在她头上的肯定是个花盆。
人过这种生活是会疯的,无论心理素质多么强大的人,长年累月的生活在无时无刻都霉运连连的日子里,心态也会被折磨地稀碎的。
又过了一天,向缺已经从完完摆脱百鬼招魂降的兴头上走了出来,然后拉着老道满怀期许的看着他。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略微有点紧张啊”老道砸吧着嘴,手指点着向缺说道:“三官帝传庙,你觉得建在哪比较好?”
要建三官帝传庙,肯定不是随便选个地方就能建的,最首要的一点就是,庙堂不能受任何人的打扰,以前有句古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意思是天下虽大但土地都是皇帝一个人的,现在这话也同样适用,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大地,都是政府的,这庙不是随便能够建的。
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前提,最重要的是,建的这座庙堂得能为完完添福,增运,寻常地方根本不具备此项条件。
“我发现,凡事都是一饮一啄的,以前可能看似无关的一件事到最后却可能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师傅,得去黄袍山了吧?”
老道笑道:“然也”
启程,再临湖北,黄袍山。
三官帝传庙,要论建在哪最合适,首选必然是黄袍山。
一路上,向缺和老道马不停蹄的赶着路,从天山到黄袍山用了三天半的时间。
华罗寨下,老道收敛神情,很是恭敬的朝着山顶的良山道观叩首跪拜,双手扶地,一连叩三头。
张良拜师黄石公,虽然最后和古井观分为两脉,但他也仍算是古井观祖师爷那一辈的人了。
向缺从村子里拎了点酒肉和老道一同登上良山道观,几月不见,道观仍旧一如既往的破败,大殿前的空地上,仍有两道人影慵懒的躺在方砖上,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
“春困秋乏夏打盹······舒坦,舒坦”
“待到晚上,一壶老酒,三两小菜······足矣,足矣”
白小生躺在地上忽然皱了皱鼻子,仰望天空说道:“咦?我刚念叨了一句,怎么忽然感觉有酒肉味传了过来,这是为何呢?”
门口,向缺见怪不怪,老道嘴角抽搐了半天,才无语的说道:“真他么的是一脉相承啊”
白小生和宁海尘忽然扑楞一下从地上跃了起来,看见向缺顿时一个激灵:“哎?古井观的道友么”
向缺晃了晃手里的几瓶酒和熟食说道:“别来无恙否?”
“唰,唰”宁海尘迈着小碎步一溜小跑的赢了过来,眉开眼笑的就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说道:“你看,来就来吧,客气个什么,怎么还带东西了呢”
向缺也抽搐着嘴角,说道:“不带,我怕我进不了良山道观的大门”
“哈哈,性情中人,绝对的”宁海尘哼着小曲领着向缺和老道进了道观,白小生搓着手挺兴奋的说道:“这次来良山道观,道友打算停留几日啊?”
“一日便走”
“唰”宁海尘和白小生的脸顿时就耷拉到裤裆底下了。
老道背着手闲庭阔步的走向了大殿,大殿内鼾声如雷,孙长亭留着哈喇子栽倒在蒲团上。
孙长亭这个人,向缺始终没有看透过,在良山道观那一月左右的日子里,这老头一直都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吃完睡,睡完吃,然后跟道观下的老头们斗个地主,是个典型的夕阳型老人。
但你真要是把孙长亭归类到混吃等死那一列中,那就明显太不靠谱了。
孙长亭慢吞吞的睁开一双老眼,老道背着手低着脑袋和他四目相对。
跟在后面的向缺,看着两个老道眼中含情脉脉的状态,真怕他们一不小心噘着嘴唇“波”上那么一下。
“外面等着”老道头也没回的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孙长亭冲着白小生摆了摆手说道:“滚出去”
“咣当”老道一挥手,大殿两边厚重的殿门忽然无风自动,关上了。
向缺和白小生看着紧闭的大门,沉默了半晌,同时说道:“有奸情?”
两个上了年岁的老头神秘兮兮的躲在大殿里,有没有奸情尚且不用定论,但两个老头之间肯定有什么不想让其他人听见的话要说。
白小生的属性似乎是属鱼的,几秒过后就忘了大殿里的两个老头,反而痛心疾首的朝着向缺说道:“你怎么只呆一日便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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