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煊尧匆匆下楼,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口聚集了一堆人,为首的是记者,那话筒几乎要怼在阮茵的脸上,他眉头不自觉拧成一团,刚想说话,就听到阮茵问:“我为什么拒绝见她?二十多年对我不闻不问,一上来就说自己是我奶奶,换你信不信?”呵,不是说不闻不问吗?咱俩互相不闻不问,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记者迟疑的看向胡春,好像他们确实是只听胡春单方面说,小时候的照片和现在相差很大,也很难看出来是不是同一个人。
“放屁!村里谁不知道我孙女叫阮茵,你小时候被你妈带走,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儿。”胡春跳起来拔高声音说道。
“全国叫阮茵的没有一万也没有八千了吧”看胡春想说话,阮茵继续说道:“就算你是我奶奶,二十多年我们双方没见过面,你现在上门来做什么?不会是为了看孙女一眼吧?”
胡春嘴里刚想说就凭宋兰是你妈,你就是我孙女,被阮茵一口气堵了回去,脸涨的发紫,梗着脖子道:“我上次来找你,被你赶出去了,要不是这些好心记者帮我的忙,我能见到你吗?谁家孙女像你一样薄情寡义。”
这话有点过分了,席煊尧皱眉想说话,又听阮茵温声道:“你不如和记者说说我为什么赶你出去?”看胡春要说话,她状似拍了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你说让我养老来着,我没说错吧?”
“没错,孙女给奶奶养老不是应该的嘛”胡春扬起头说,语气理所当然。
“你想让我怎么给你养老?”阮茵不咸不淡问道。
一听这话,胡春鼻翼兴奋的微张,瞳孔放大,刚子说的果然没错,有记者在场,她绝对不敢向上次那样把她赶出去,这不,都问到了养老的事。
她抬起下巴,说:“我在云城没有落脚地,你现在这么有钱,给我买套房子不过分吧?房子最好是大一点,比如别墅,我喜欢宽敞的”这样一家人都能住,还能省了房租钱,没错,他们决定留在云城。
“还有呢?”阮茵淡淡问。
胡春一听越发兴奋,“最好是再给我找个保姆,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得有人照顾。”
“就这?”
“当然不是,你再给刚子在公司安排个职位”听说死丫头那个公司工资可高了,要是刚子能进去,以后一家人在云城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旁边的记者觉得不太好,看阮茵没说话,也就没打断胡春,反正今天的新闻肯定是爆炸性的。
席煊尧皱眉,不知道阮茵葫芦里卖什么药,这样的人最是得寸进尺,满足了她这些肯定有更多要求,一不如意,怕是就要吵翻天。
下一秒就看到阮茵笑眯眯的问记者:“你觉得她的要求合理吗?”
席煊尧转念一想就明白阮茵的用意,看她笑得一脸无害,若不是眼睛里暗暗流转的狡黠,怕是要被她骗过去,第一次见阮茵这一面,有些新奇,之前的阮茵总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隐忍又体贴。
记者也反应过来了,讪讪笑道:“合不合理得看您”这话言下之意是虽然不合理,但是你有钱啊,完全可以办得到。
“你们给自己的奶奶买了多大的房子?找了几个人照顾啊?”阮茵故作好奇道,眼睛在记者和围观的人身上转了一圈。
现场突然就从嘈杂立刻转为安静,没一个人敢回答阮茵,这年头很多人能养活自己不啃老就不错了,能给父母养老的少,就算有,也就是给口饭吃,父母还得帮忙带孩子,更不用说买大房子找人照顾奶奶。
眼见形势不妙,胡春迅速低头偷偷用袖子擦眼睛,没几分钟眼泪哗哗往下掉,“都是我命苦啊,大儿子也就是阮茵他爹二十多年前就走了,小儿子在乡下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全家紧巴巴的勒紧裤腰带,下面还有几个孩子张嘴要吃要喝,我只能豁出这张老脸来找孙女。”
周围的人脸上露出同情,七嘴八舌的劝阮茵,意思是她都这么有钱了,怎么就不能接济下自己年迈贫穷的亲奶奶。
“阮女士,您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她生活了,何必这么计较呢?”
“就是,有钱也得顾亲情啊”
“是啊,我们和您不一样,养活一家老小都够艰难了,哪里比得上你财大气粗,胡女士都这么可怜了,您搭把手的事情,何必这么绝情?”
看舆论转为对自己有利,胡春眼里闪过得意,继续苦着脸道:“我知道你对我二十多年来不闻不问有怨恨,可是你妈带着你一走了之,我们一没钱二没势的,想找人也找不到啊,这次也是碰巧听说你在云城,才狠下心来碰碰运气,谁能想到你妈带着你从邺城跑到了云城。”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一看一个穿的光鲜亮丽,一个衣衫褴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剧情,纷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阮茵指指点点,仿佛她对胡春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阮茵冷笑,如果她今天身无分文,他们还能说出这种话吗?不会!胡春甚至不会找上门,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她是母亲养大的,和胡春有什么关系,既然小时候没养我,现在凭什么让我赡养,想的倒是挺美。
刚要说话,耳边听到熟悉的嗓音,“阮茵!”。
阮茵猛地抬头,看到席煊尧站在人群外,与她遥遥对视,看不清席煊尧的神色,却能看到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坚定自信从容。
记者转身看到席煊尧,眼里闪过精光,直接将话筒转向席煊尧:“席总,请问您知不知道您的妻子阮茵女士拒绝赡养自己的奶奶?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胡春听到那声席总,立刻知晓席煊尧的身份,眼里闪过狂喜,从记者旁边挤过去,惊喜道:“你就是我孙女婿吧?我是阮茵的奶奶!”
不等席煊尧说话,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声泪俱下的对着席煊尧诉说自己思念孙女的心情、阮茵的绝情以及自己在乡下艰难的处境,话里话外表示自己不是不关心孙女,是有心无力,却让阮茵记恨上了,让他劝劝阮茵,毕竟是一家人,血缘关系抹不掉。她也不是非要阮茵买大房子,能有个住的地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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