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义为和关秀菊赶紧站起身,正准备迎过去。
但那脚步声实在是又重又急,让关义为的眉头一下子拧紧了。
他伸出手拦住关秀菊,对她道:
“秀菊,你和大牛叔守在这里,我去看看。”
关秀菊也听出了不对,对关义为点头道:
“义为,小心些。”
关义为答应了一声,人已瞬间移动到几米远外。
赵大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关义为没听错,竹林入口处的脚步声的确不是关一行他们,而是一群陌生的男男女女。
关义为见他们准备朝竹林处走去,伸出双臂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何人?此处现在禁止通行,还请各位绕道而行。”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冲到关义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算老几?也敢拦我们的道?这公园又不是你家的,你说让我们改道就改道?”
听男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关义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夷陵城何时来了这么多外地人?
这些人大晚上的非要经过这片竹林,到底意欲何为?
那男子见关义为没有出声,以为他怕了,更显得肆无忌惮:
“小子,赶紧给大爷我让开,要是误了大爷的事,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关义为鼻孔里冷哼一声,道:
“哼,要是我偏不让呢?”
“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先吃我一拳。”
男人说话间,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
关义为冷笑一声,站在那里稳如泰山。
众人只觉得眼前的人影轻轻晃了晃,那个出拳打人的男子竟然因为收势不稳,直直地往前倒去。
再看关义为,他似乎还跟刚才一样站着没动。
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在那个男子的拳头袭上来之前,以极快的身法躲过了那拳风,整个身子往左移动了一大步。
男子同来的众人看见如此诡异地一幕,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只听一个女人突然大声叫道:
“啊,有鬼啊,有鬼,快跑啊”
她这一喊不要紧,他们这群人突然一下子折返方向,改从另一条道飞奔着离开。
刚才那个动手的男子顾不上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吭都不敢吭一声,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走了。
这群人出现得突然,离开得更突然。
关义为一时没想明白他们的来意。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竹林里出现的那个死人。
所以,他并没有抬脚去追,而是继续守在竹林入口处。
想了想,他又朝死人所在的竹林处走了几步。
直到能透过月色看到关秀菊和赵大牛,他才略为放心。
刚才就着朦胧的月光,他虽然大致看清了那群人的样子。
但由于他们出现的时间过于巧合,所以并不敢大意。
关秀菊刚才被迫跟一个陌生的男子共同守在一具尸体附近,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虽然比普通的女孩子要胆子大一些,见过的死人多一些,但现在毕竟在野外,而且是晚上。
她刚才只听到竹林外一阵骚动,紧接着才看到关义为的身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她也顾上不害臊了,站起来就飞奔着扑到关义为怀里:
“义为,刚才不是一行叔他们吧?你没事吧?”
关义为知道关秀菊定是有些害怕,用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她:
“秀菊,别怕,有我在呢,刚才是一群陌生人。
本来想跟我过两招,没想到只出了一拳。
那个人一击不中,其它人反而被吓坏了,我也奇怪呢。”
“你是说他们刚才冲你出拳?”
关秀菊问。
“是啊,极没有礼貌,我只是阻止他们走这条道而已。”关义为说。
“义为,你觉得这群人有没有可能是冲这个死人来的?”
关秀菊用手指了指尸体。
关义为刚才其实也这样想过,可是他不放心关秀菊一个人留在此处,所以才没有追过去。
“不管他们是冲谁而来,只要他们还没有离开夷陵城,我就有办法再次找到他们”
两个人正说着话,再次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关义为这一次听真切了,这是杨春和关一行的脚步声。
他放开关秀菊,站在路边望着竹林入口处,见几道熟悉的身影径直走过来,关义为赶紧出声叫道:
“春娃叔,一行叔”
眨眼之间,杨春、关一行和另外两个队员已经来到了关义为和关秀菊身前。
“春娃叔,是这个叫赵大牛的大叔发现了尸体,当时我和秀菊刚好在前面的石凳上坐着说话”
关义为简单介绍了发现尸体的经过,一旁的赵大牛不停在一旁点头哈腰附和关义为的话。
杨春看了一眼赵大牛,吩咐同来的队员:
“小王,等下带这位赵大牛回办公室做个笔录。”
叫小王的答应了一声,人已经不着痕迹地站到了赵大牛身边。
杨春和关一行一人提着一个灯笼,慢慢朝那具死尸走去。
关义为让关秀菊站在原地不动,他自己也跟在后面。
杨春靠近尸体,一边观察着尸体周围,一边对另一个同来的队员说:
“小李,拿笔记。”
小李手里的钢笔和笔记本早准备好了,应道:
“杨部长,您说吧。”
杨春一边翻看尸体,一边道:
“死者为女性,身高一米六左右,面朝下趴着,身上无明显搏斗痕迹”
杨春边观察尸体边把观察到的说给小李听,小李提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
杨春说到这里便用戴了手套的手将尸体翻转过来,然后接着说:
“死者死因为窒息,系被人用绳子勒死后弃尸此处,此处并非案发第一现场。”
关义为听到这里也很吃惊。
夷陵城这些年来在傅泰和关忠诚的治理下,民风淳朴,很少发生命案,尤其是这种杀人弃尸案。
他原以为这个女子有可能是突发疾病倒在此地,没想到是被人谋杀的。
小李把杨春说的这些都记录在案,这时候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一个人边走边喊:
“杨部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关义为扭过头去,发现此人正是县政府的专业仵作。
杨春听到声音从尸体旁走开,招手让仵作靠近。
“老周啊,我刚初步检查了一下,判定死于他杀,窒息而亡。
只是这死亡时间我看不太准,还得你来啊。”
被称作老周的仵作已戴好手套,他亲自举着灯笼凑到尸体身旁,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说:
“从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为下午四时左右”
杨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此时是晚上八点,也就是说,这个人已经死了四个小时了?”
老周点点头:
“误差不会超过半小时”
杨春看向关义为:
“为儿,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几点?”
这时赵大牛说:
“报告杨部长,我每天是七点从酒楼下班,走到这里需要二十分钟,大概是七点二十看到的。”
“也就是说,尸体七点二十就被运到了这里,那么今天下午三点半到七点二十经过这处竹林的人都有杀人抛尸的嫌疑”
赵大牛一听吓坏了,“啪”一地声跪在地下,大声哭诉道:
“杨部长,这件事可跟我没关系啊,你别把我列为嫌疑人”
杨春看了一眼赵大牛,对他道:
“你别反应那么大好不好?谅你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你见过哪个杀人犯抛尸后还大声嚷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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