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郊,月明星稀。
依然是熟悉的房间,黑暗的阳台上坐着一个宽胖的男人,他带着一盏台灯放在了阳台的边缘上,发出了颇有氛围感的暖黄灯光。
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身子在藤椅上摇摇晃晃。
没过多久,通往阳台的铁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姿窈窕性感的女人,光脚走了上来。
长腿上的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曼妙光泽。
此女正是午汶。
她穿着轻薄的睡衣,长发披肩,来到了胖子的后面,双手摁在胖子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
“玺爷,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三封『信』的内容……也该告诉他们了。”
陈寿玺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团队的人都已经发现自己正在腐烂。
队伍之中,人心惶惶。
原本他们在这扇血门里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如果无法完成任务,大不了就一直耗下去,总不至于死亡。
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可是……信上的事情告诉他们,会引发恐怖的骚乱吧?”
“这对于团队,恐怕会非常不利。”
陈寿玺合上了书本,闭眼享受着身后美人的按摩。
“从来就没有团队,午汶。”
“本来就是一群无比自私,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野兽聚集而成的散沙。”
“看似拧成了一团,其实风一吹就散了。”
午汶那妩媚的表情闪过了一抹怪异,柔声道:
“其中一些,似乎也跟了玺爷一段时间了……”
陈寿玺喝了口茶:
“跟的久不代表就忠心。”
“楚竹也跟了我很久……比他们都久。”
午汶闻言一怔,随后语气略带可惜:
“楚竹倒是个有些潜力的家伙,他运气一直都不错,可惜野心太大,最后成为了我们的敌人。”
陈寿玺笑了笑:
“他还谈不上敌人,充其量就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天赋不行,跟了我那么久,学的不如你多。”
午汶盯着陈寿玺的后脑勺,眸光轻动。
“多谢玺爷栽培。”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吗?”
“午汶不知。”
陈寿玺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午汶的半边身子。
“等这扇门结束时,你会知道的。”
“去休息吧。”
午汶拒绝了。
“我再陪陪玺爷。”
二人待在天台,直至晨光相至,胖子才伸了一个懒腰,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走吧,下去了,别让那些家伙们等急了。”
来到了一楼大厅,这里已经提前坐好了四人。
这四人面色都有不同程度的焦躁,看到陈寿玺从楼梯上下来之后,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玺爷,那三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陈寿玺今天早上没有去厨房为他们准备早餐,直接做到了餐桌面前,扫视了众人一圈,开口道:
“都等急了吧?”
“看样子,你们的身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坐在最左边的常山苦笑道:
“玺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兄弟们是相信您才跟着您,现在都等着您的线索来救命呢!”
陈寿玺笑眯眯地说道:
“『规矩』你们都懂。”
“『信』我不会拿出来给你们看。”
“我的话,你们信多少是多少。”
除了午汶和陈寿玺之外,其他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在场的人跟随陈寿玺过门都不是第一次了,知道陈寿玺的『规矩』。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我就告诉你们三封『信』的内容吧……”
“第一封——这扇血门内,只有一个『真壶』,且『真壶』不需要心脏。”
“第二封——在这扇血门之后,一旦杀了人,身体就会开始腐烂,最迟五天就会彻底变成一堆烂肉。”
陈寿玺才说完第二封信的内容后,便有人坐不住了。
“玺爷,您……开玩笑的吧?”
陈寿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开过玩笑?”
唰!
常山对面坐着的那个棕发年轻男人站了起来,双手摁在桌面上,目光已经冷了下去。
“陈寿玺,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寿玺无视了他的威胁。
“我当然知道。”
棕发青年手臂上的青筋已经浮现。
“大家是相信你,才会跟着你。”
“而你现在告诉我们,在任务开始的时候你就把我们卖了?”
“你是不是以为,第八扇门里的人全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你是不是以为,真的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陈寿玺,我告诉你,如果我庆春仁出不去,你也别想从这扇门里活着离开!”
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陈寿玺的事情,如果陈寿玺所说是真,那就意味着从一开始陈寿玺就将他们当作了炮灰!
不过陈寿玺作为当事人,似乎显得很平静。
他甚至没有抬眸多看一眼庆春仁。
“说完了?”
气氛骤冷,没人回话。
陈寿玺继续道:
“第三封——只有杀戮才能制造出『壶』。”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是一怔。
陈寿玺微微剥下了自己的半边衣服。
他的心脏位置已经烂了一大片。
淌落着脓水。
“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场的人盯着陈寿玺胸口的腐烂位置,都陷入了沉默。
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庆春仁,这时候身上那股要拼命的气势也仿佛被一盆冷水泼灭,他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微微张嘴,但什么也没有说。
陈寿玺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第一天,楚竹的人也在,那家伙以前也是跟我混的,而且比你们都久。”
“当着他的面做些小动作,回头被他看出来了,那就没有人杀人了。”
“不杀人,就不会有『壶』。”
“当然,你们或许不大在意这些事情,你们真正在意的,是我有没有跟你们一样。”
被当面点破,气氛尴尬了起来,脸皮厚的常山干咳了一声:
“我还是更在意自己的死活……所以,我们眼下的任务就是怎么在腐烂之前找到『真壶』,对吗?”
“不过,既然真壶根本不需要心脏,那就等于我们手上根本没有『饵』,想要在这么大的小镇子里找到『壶』似乎难度有点过高了。”
庆春仁冷笑道:
“岂止是难度过高?”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血门从来不会发布必死的任务,要我说,陈寿玺显然是撒了谎。”
“毕竟谁也没有见到真实的『信』,不是吗?”
两个人搁这唱着双簧,一个演坏人,一个演傻子。
不过陈寿玺表情倒是显得非常自然。
“把心拿走吧。”
“如果你们觉得这东西有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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