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进镇的泥石路上走来四个人。
四个光着膀子,或肥头大耳、或獐头鼠目的保安队头目,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他们手里抬着一面用白床单画的大膏药旗。
膏药旗上写满了大字,具体写的是什么内容丁伟国看不太懂。
反正从那些能认出的汉字看,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膏药旗上最醒目的除了中间那个红点,就是一个蹲在上方蹲着拉屎的简笔人像。
人像的表情透露着舒爽的意味,它屁股下面落下的是几大坨画的十分“写实”的粑粑。
那些粑粑写实到不像是画上去的
四个保安队头目颤抖的身子,哭丧着脸迎着寒风,脚下一刻不敢停,快步往镇口的岗哨走着。
他们小心翼翼,尽可能保持着膏药旗的舒展。
这么显眼的一个奇葩组合很快就引起了躲在岗哨里避风的鬼子伍长的注意。
等他看清四人抬着的膏药旗,嗷嗷叫着冲了出来,端起枪托对着四个汉奸就是一顿猛砸。
四个汉奸被打的哭爹喊娘,却是不敢躲,不敢还手,甚至连手里拽着的膏药旗都不敢放。
有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受不了打,不知道跟鬼子伍长说了两句什么,鬼子伍长掉头冲进镇子。
没二十分钟,就有三个鬼子分队和几百个保安队出了镇子。
他们扛着机枪、迫击炮,气势汹汹的跟在四个汉奸身后,朝丁伟国埋伏的地方就来了。
整个过程把丁伟国这个打老了仗的团长都看呆了。
梁大刀真特么的有活儿啊!
虽然恶心了点儿,但目的达到了啊!
好活当赏!
丁伟国打算回去之后跟梁大刀好好请教一下,怎么恶心鬼子才能让鬼子心甘情愿的走进自己的伏击圈。
“哈哈,既然都出来了,老子就笑纳了!”
“都别心疼弹药,给我狠狠地打!”
鬼子和保安团一进入埋伏圈,丁伟国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枪声就是信号,新一团一营冲着鬼子就开始搂火。
丁伟国手里虽然没有多少机枪,但打了老李土豪之后,步枪、子弹、手榴弹可不缺。
部队不需要开三枪就冲上去和鬼子拼刺刀,可以尽情的打。
两百多人同时集火鬼子的三个分队,鬼子一共不到四十人,瞬间就被放倒了十几个。
这些鬼子虽然是治安部队,但战术素养还是不错的。
剩下的鬼子反应很快,立刻就是寻找掩体开展反击。
鬼子的枪法非常好,掷弹筒手更是厉害。
在被新一团一营压的抬不起头的情况下,竟然还打掉了一营的一挺捷克式和一挺歪把子。
相比训练有素的鬼子,那几百号保安团枪声一响就乱成了一锅粥。
知道躲的原地趴下,或是找掩体土坡躲起来,但更多的是连基本的战术训练都不懂的家伙,他们把手里的枪一扔,直接就放羊了。
没办法,这时候的伪军大部分是被抓来的壮丁,要么就是投靠鬼子的土匪混混,学会开枪就开始跟着鬼子狐假虎威了。
他们吓唬一下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维持一下秩序还行,真要打仗,还不够添乱的。
保安团放羊,任凭鬼子怎么弹压都不管用,根本没办法给鬼子提供任何有效的帮助。
带队的鬼子小队长杀了这些混蛋的心都有。
但没有卵用。
新一团一营底子再差,有战力的战士也是鬼子的好几倍。
很快,鬼子就被摸到他们身后的我军战士用手榴弹送上了天。
剩下的就是抓俘虏了。
几百号人跑的到处都是,只靠一营一时半会儿根本抓不完。
好在梁大刀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带人赶了过来。
他们没赶上痛击鬼子,但是抓俘虏也是立功,他们不挑。
天黑之前,临河镇外的战斗结束。
按照计划,接下来就是佯攻临河镇,让里面的鬼子向安源县城求援。
然而这时候鬼子又不按剧本走了--
齐三元安排的那面粑粑旗后劲过大,急眼的鬼子竟然把镇里所有的兵力都给带出来了。
镇子里连个看门的伪军都没留!
鬼子和伪军的马夫都出动了!
没人留守,自然没人给安源县的鬼子打电话报信求援。
老李在对讲机里对着梁大刀又是一通骂;
“老子在这里吹了一天冷风,就等鬼子的援军来呢!
你倒好,计划全让你给打乱了!”
“老子不管你想什么法子,宫本老鬼子要是不派兵来,老子毙了你!”
老丁和老孔也是一脸郁闷。
丁伟国道,“老李,这仗打的,我浑身憋屈啊!
老子还没使力,临河镇就打下来了,这哪是练兵啊,分明就是进货!”
“老孔,仗还打不打了,不打咱就开始搬东西,鬼子仓库里武器弹药不多,粮食可多得很!”
“打,凭啥不打!”老李吼道,“你憋屈,老子还憋屈呢!”
“梁大刀,给你两个小时时间,今晚老子一定要打到鬼子!”
梁大刀没办法,只好又找来齐三元。
齐三元一听这个情况,立刻从身后拽出了缩着脖子的梅重。
梁大刀看到他,拉着脸道,“你找他来有啥用?”
齐三元道,“可别小看他,那面鬼子旗就是他的手笔,这次可是立功了。”
“哦?我说呢,梅重是吧?干的不错!”
梁大刀一直看不起这个胆子比针鼻大不了多少的汉奸翻译,平时见了从没给过好脸色。
这次难得表扬他一次。
不过梅重点头哈腰的模样让他很想收回之前的表扬。
他摆摆手,不耐烦道,“三元,你想怎么做,快点,团长那边还等着呢!”
齐三元带着梅重来到鬼子的营房,不到十分钟便笑着出来了。
“营长,弄出点动静来,越大越好!”
镇子里响起激烈的枪声,时不时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传出。
梅重接通了安源县宫本旅团的指挥部电话,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海道口音请求战术指导。
他们在营房里翻到了一个鬼子伍长的证件,为了不露破绽,就决定用伍长的北海道口音求援。
鬼子接线员听到电话里传出的激烈枪炮声,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正在喝闷酒的宫本南渡。
宫本南渡原本是倭国某县的作训部长官,年纪不小了,在部队里想往上升一升,就参加了华北派遣军。
他的想法是来镀金的。
他在军队的资历比中岛今朝司还老,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这个小学弟。
可惜他朝中无人升不上去。
正好第十六师团在安源吃了大亏,他主动请缨来接替中岛,为的就是搞定中岛一个师团都搞不定的八路独立团,让大本营的人看看自己的能力。
他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刚到地头就组织部队进山找独立团。
结果他就被李云龙从张浩那里学来的绝户计给弄自闭了。
老李一条爆炸带,带走了他手下两百多人的性命。
上面对他的表现极其不满,准备撤了他。
这让他彻底颓了,也不去找独立团麻烦了,整日窝在旅团指挥部借酒浇愁。
猛地听说临河镇被八路主力围攻,他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半。
不过他对这件事并不怎么上心,叫来手下参谋,交代多派些兵力前去解围,接着喝闷酒。
和他的消极不同。
他手下的几个大队长一听说八路主力出山了,立刻行动起来。
除了留守县城的守卫部队,能拉上的兵力全给带上了。
山里你能埋伏蝗军,出了山,蝗军还怕你!
小两千人的部队抱着立战功的心态就上路了。
得到消息的李云龙孔杰立刻来了精神,准备迎战。
丁伟国也不甘寂寞,带着攻下临河镇的所有部队加入了埋伏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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