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陈仲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官,各种人都见过,偏偏没有见过这种一推就倒的泼皮无赖。
他都要气笑了。
陈航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跟陈仲要官位置。
今天陈仲把郾城县令这个位置让给他,以后还能好好相处。
不然他真就把自己的家人搬到郾城来,没事,就给陈仲找点麻烦。
他陈航就不信了,陈仲真的能不怕进不了祖宗祠堂。
再说了,他陈仲做那些事情也是为了家族,他凭什么不答应?
陈航这么一闹,刚刚跟着过来的仆人,马夫之流也都纷纷的跪在了地上,拍打着大腿,又哭又闹的。
本来街道上的百姓们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可谁也没有想到这边会闹这么一出。
尤其看着这些人像是哭丧一样。
不过陈航岁数大了,这么大哭大闹的,让他属实是有点吃不消了。
仅仅一会,他就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反正他相信就他们这么吵闹,陈仲肯定要妥协的。
百姓们一看这些家伙这个样子,就一阵厌恶,指指点点的骂了起来。
“真不要脸。”
“娘呀,还说是陈大人的族叔,就这尿性!我呸,我这人最看不得一个大男人哭哭闹闹的,我现在就去干死他!”
有人抡起了刚刚买的挑担就想往这些人身上砸。
不过还是被家人给拉住了。
眼瞅着这条街上的百姓都愤怒了,陈航却根本不管不顾,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甚至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了。
陈仲又好气又好笑。
他确实是没有碰到过这情况。
不过要陈仲明白,要是让这家伙这么闹下去,郾城的事情就别办了。
他管这家伙是不是自己的族叔。
拿闹事来威胁自己这就触犯了郾城律令。
刚才,陈仲只是想要赶走他们,可现在,陈仲改变主意了。
他站起身冷冷的说道:“来啊,把这些人都抓了!”
县衙中的吏员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也是看这个家伙是陈仲的族叔,陈仲没有下达命令时,他们没有打算动手。
现在陈仲这么一说,他们马上就从里面蜂拥了出来。
唰唰唰!
锃亮的刀一把把拔了出来,看的人身上冒冷汗。
陈航刚刚耍无赖的气势好像瞬间被消灭了。
咕咚!
他咽了口唾沫。
街道上的百姓见到陈仲这么霸气,顿时鼓起掌来。
“陈大人威武!”
“陈大人做的对!”
“妈的,对这种人就应该这样,不能客气!”
见这些钢刀的刀身都能照面了,陈航的眼睛也瞬间变得清澈了不少。
这人变脸到是真的快,连忙喊道:“陈仲,陈仲,我开个玩笑,刚刚就开个玩笑,我们走还不行么?”
他当即站起身来,喊道:“快快快,拾掇拾掇,走了!”
然而他喊完,陈仲身边的官吏却没有为陈航等人让开道。
陈航一阵愕然,连忙回头看着陈仲说:“族侄,你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是你族叔!”
陈仲却板着脸道:“你不懂郾城律令么?每一个进入郾城的人,不管商贾还是百姓,亦是他国士子都会收到一份律令纸。”
“想来你是没看,也罢,我陈仲便背给你听。”
“郾城律令第三十二款十二条规定,不论以任何形式扰乱公共秩序者,抓,苦役三月。”
“你……你敢!我是你族叔!”陈航没想到陈仲竟然要抓他!
他陈航以前都是被人惯着的,在大雍境内,在他所做生意的领域,但凡他走过的地方,哪一个人不得把他捧上天?
而陈仲呢???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族侄,跟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竟然敢把自己抓了?
这不是大不孝???
陈仲冷着脸看着这个跟疯子一样的族叔说:“别说你,就是我陈仲违反了郾城律令照样有人罚!”
陈航一听这话,顿时噎住了,他的嘴角跟着一抽一抽的。
什么?
他陈仲犯了法令也要罚?
郾城百姓一听陈仲这慷慨的话,瞬间激动了起来。
“我们陈大人威武!”
“陈大人跟别的官吏不一样,谁敢代替陈大人,我第一个不饶他!”
“对,你必须认罪伏法!”
街道上的百姓也躁动了起来。
他们热血沸腾。
天底下哪一个制定律法的官吏会说自己犯法与庶民同罪?制定规矩的人永远是最不守规矩的人。
然而陈仲就仿佛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异类一般!
他的那种圣光仿佛能照拂到每一个人每一处阴暗的角落。
他就是洁白无瑕的雪,容不得一点污秽。
有这样的陈大人,郾城的百姓如何能不幸福?
不知不觉得这条街道上的百姓眼眶都湿润了。
可陈航却不愿意接受,他不信陈仲说的话。
于是在陈仲说完的同时,陈航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你放屁!法令是你制定的,呵呵,陈仲你可真是继承了我们老陈家的本事,这么会收买人心。”
陈仲是认真的,但是到陈航这里却成了收买人心了。
不过陈仲也懒得跟他废话,公道自在人心,何须他自己去辩解。
他说这番话的初衷也不过是想告诉陈航,郾城以法唯尊,不已权贵唯尊,就算是魏武帝来他郾城犯了法令,他陈仲也照抓不误。
大不了掉脑袋!
但是对于他陈仲而言,掉了脑袋,却能掀起法令治国的波浪有何不可?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陈仲的信仰之魂只有法令如山的商君。
“拿下!”
陈仲再次喝了一声。
一众吏员就纷纷涌了上来要将这些人拿下。
但偏偏这个时候,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袭来。
紧接着就听有人大声喝道:“让开!马下无情,不想被踩踏着让路!”
听马蹄声,来者还不少,少说在十人以上。
百姓们瞬间朝着两侧让开。
陈仲听到这马蹄声也抬头看向了那边。
只见严松正带着十几个人明目张胆的赶了过来。
嗯?
陈仲看到他的时候其实有些诧异。
从上一次严庆死了之后,严松就好像一下子没了消息一般。
陈仲是懂女帝的性子的。
严松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只怕丢掉乌纱帽都是最轻的处罚,女帝八成会杀了他。
但是陈仲没想到严松竟然好端端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除非……他的背后还有高手。
那这么说,他自己的这个族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有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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