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七姨娘的声音在江玉岫身后响起。
她这才意识到,对方指认的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后的七姨娘。
旋即,她丢心落肠。
而其他人则纷纷看向了她身后的七姨娘。
“真不是我!我没去请过邹大夫。”
面对众人的各异眼神,七姨娘使劲儿摇头。
那名姓邹的大夫说:“确实不是你找我来为老夫人诊病的,是夫人派人来请的我,让我务必治好老夫人。”
“但在我来的途中,你把我拦下,塞给我十片金叶子,说老夫人没救了,让我别费力气,到时就说她驾鹤归西了,不会有人起疑。”
“我没有!”七姨娘都要哭了。
“喏!就是这十片金叶子。”
邹大夫很快摸出了十片金叶子,摊开给众人瞧。
“这不就是我们临江侯府定制的金叶子吗?”四姨娘一眼认出。
京城的高门大户喜欢在金叶子的一角烙上自家的姓氏,以彰显贵气,而邹大夫拿出的金叶子上,每张右下角都有一个“江”字。
“确实是我们临江侯府的金叶子没错,但府里许多人都有这种金叶子,不足以证明这些金叶子就是七姨娘给你的。”
江岚岫站了出来,“我倒是很好奇,祖母突然没了呼吸,我二姨娘不去请太医,为何偏偏要找你?”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她让你务必治好我祖母,是认为你医术超群,胜过宫里的太医?”
“我……”
邹大夫骤然语塞。
林玉娇赶紧接话:“事发紧急,去宫里请太医哪有在家门口找熟识又信任的大夫来得合适呀!”
江岚岫笑了,“熟识我信,信任……”
她微微挑眉,别有深意。
“我…我信错了人还不行嘛!”
林玉娇一甩衣袖,转向邹大夫,“然后呢?你接着说。”
江岚岫也看向了邹大夫,并在心里提醒自己,别先冲动,看看对方玩什么花样。
同时,她又瞄了一眼身旁的便宜爹,发现他似乎也跟自己一样,在静待下文,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变化,唯有盯着邹大夫的眼神闪烁着一种夹杂寒意的火光。
尤其在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后,更是目眦欲裂。
只听邹大夫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收了七姨娘的钱,就准备按她说的,无论何种情况,都说老夫人归西了……”
“你的意思是我娘当时还有气?”江穆仁怒吼着问道。
邹大夫不敢看他,颤巍巍点了点头,“气不多,普通人探鼻息很难探出,但把脉还是知道,老夫人没…没死……”
江穆仁捏紧了拳头,刚要上前暴揍他,就听紧闭的祠堂大门被敲响,传来了一名家丁的禀报:“侯爷,卖肺鱼给东厨的鱼贩子抓来了。”
倏地,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望向了门口。
大门很快被打开,一名哆哆嗦嗦的黝黑矮个男被家丁拽了进来。
一股鱼腥味也随之飘进,让江岚岫蹙起了眉头。
这气味…她觉得似曾相识。
不过,眼下来不及细想,因为那人被带进来后,江玉岫就站出来让他指认,那日找他买肺鱼的人是谁。
江岚岫的注意力立马随着那人的视线转来转去…咦?
她忽然发现,林玉娇躲到了女儿身后。
而江玉岫也退回原位,挡住了母亲。
江岚岫狐疑地虚起了双眸。
可还没等她找出这对母女的猫腻,就见那人在找寻一番后,将手指向了七姨娘。
“是她!我认得她鼻子旁的那颗痣。”
“果然是七妹!”
这时,三姨娘站了出来,对众人说道:“那日我把我听来的一件事告诉了她,就是老夫人可能安排她的女儿去给一位世交的儿子当填房,她当时便被吓坏了,但我没想到她会对老夫人下毒手。”
“我真的没有啊!”七姨娘已是百口莫辩。
“我娘何时提到过这件事?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令众人意外的是,江穆仁竟问了她这个问题。
江岚岫发现,此时的他,一改平时的不着五六,眼神变得明锐,让人仿佛看到了老夫人的影子。
三姨娘略显诧异,她哪会料到江穆仁会刨根问底,犹犹豫豫地指向了躲在江玉岫身后的林玉娇,“是…是夫人告诉我的。”
闭环了!
江岚岫在心里冷笑。
“这话是我说的,我不过是想戏弄戏弄七妹罢了,谁想她居然当真了不说,还给老夫人下毒手。乱开玩笑是我不对,但我没有下毒害人。”林玉娇说得理直气壮。
“二姨娘,你干嘛要躲到人后?有什么话不敢站出来说?”江岚岫目光犀利。
林玉娇顿感心虚,看了一眼女儿,又瞄了一眼正在审视自己的江穆仁,只好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现下,人证物证俱在,我要以侯府主母的身份处置温氏这个毒害老夫人的恶妇。”
一站出来,她就先发制人,给家丁下令道:“来人!把温氏绑起来。”
“住手!”
江岚岫也站了出来,“二姨娘,你没资格。”
“我没资格?你有资格?你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玉娇怒怼道。
江岚岫不紧不慢地说:“我是没资格。”
“但在场也没人有资格。”
她扫向表情各异的众人,掷地有声地说:“这是命案,要报官!”
“报官?”
众人一片哗然。
江穆仁的瞳孔闪了闪,像是在纠结似的。
江岚岫又道:“但同时,这也是我们临江侯府的家丑,若是报官,只会有损门楣,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办法。”
“什么办法?岚儿你快说说!”江穆仁急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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