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青楼作甚?难不成寻欢作乐?”
江玉岫并不知道,在她前脚刚踏出国公府的那一刻,一直盯着她一举一动的魏二便骑马尾随,并跟着他来到了西子阁门外。
那日,在魏霁风跟老夫人和江穆仁商量好如何给谢洵下套后,便派他在“星月阁”附近守株待兔,看江玉岫有没有小动作。
顺便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三人商议的计划是,江穆文私通北疆叛军的消息先不透露给谢洵,看看江玉岫会不会告诉他,如果会,便坐实了江玉岫与谢洵暗通款曲的事,还能借她之手让谢洵入局。
可魏二一路跟来,却不见江玉岫去找谢洵,反而找来了西子阁,这间京城最奢华的青楼。
虽说青楼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可来这里消遣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名流官宦。
“难道谢洵在里面?”
“可没听说谢洵喜欢逛青楼啊?”
谢洵爱财爱权,唯独不好女色,府里就一妻两妾,堪称九卿之最——纳妾最少之人。
正因如此,当初才得皇后另眼相看,认为他清心寡欲,定能辅佐好太子。
可谁又知道,他是真不好色还是装的呢?
“不如进去瞧瞧,万一他暗地里喜欢逛青楼呢?”
魏二迟疑地摸了摸后脖子,随即走进了西子阁。
“方才进来的那位夫人去了哪里?”
找到老鸨后,他摸出了一两银子。
但老鸨没有接过,“哪儿来什么夫人?我们这里只有郎君。”
魏二没有多话,又摸出一两银子。
这下,老鸨笑眯眯接过,并告诉魏二,江玉岫去了天台。
“那里可不是谁人都能上去的。”
收人钱财,老鸨不忘好意提醒。
魏二还是没有多话,径直来到了天台。
不过他没有闯进,而是楼梯口观察了一下,看江玉岫到底在不在那里,以及她是来寻欢作乐的还是来找人的。
“嗯?”
定睛一看,他愕然瞠目,“庄辞!”
“江玉岫来见的人竟然是他?”
再一瞧,江玉岫站在榻前,似与庄辞在说着什么,由于乐声太响,让他没法听清二人的谈话,而且江玉岫是背着他站的,也没法读唇语。
随即,他把视线定在了庄辞的嘴上……
“娇娇妹儿,许久不见,你更美了,只是人有些憔悴,不似从前那般朝气勃勃了,看来你这非君不嫁的魏二郎待你并不好呀!”
庄辞已经挥开了怀中的妓女,单手撑头,斜斜打量着这个让他爱而不得的女子。
他原以为,等到江玉岫嫁做人妇,便会像其他那些朱门女眷一样,端得一身贵气,却失去了少女时期的鲜活姿态,宛如一幅幅行走的仕女图,让他兴趣不再,可谁料,江玉岫还是那个江玉岫。
虽然略显萎靡,让她的美多了分破碎感,反而勾起了他新的兴味。
不愧是他爱慕多年的女子,嫁了人还是跟其他女子不同。
旋即,他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床榻,“坐下来,让我好生看看你,我的娇娇妹儿。”
江玉岫立马回了他一个白眼儿,“脏!”
庄辞笑了,拢了拢敞开的衣襟,缓缓坐起,“那我们就找个干净的地方叙叙旧。”
“不必了。”
江玉岫摆摆手,谨慎地看了看着周围,“其他地方人多眼杂,就在这里聊。”
“那娇娇妹儿想跟我聊什么?”
庄辞站了起来,试着伸手拨弄江玉岫耳边的碎发。
江玉岫下意识别开了脸,抗拒他的触碰,亦如从前一般。
庄辞微微皱眉,“既然你还是那么讨厌我,为何又来找我?”
“因为我现在需要你。”
江玉岫转回脸,直视着他,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你可是庄少府最宠爱的儿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庄辞双手背背,扬起了唇角。
除了贪恋江玉岫的美貌,他也欣赏她那份不加掩饰的野心。
她就像朵带刺的花,不是一般人能染指。
只可惜,从前的自己,无法满足她的野心,因为那会儿他的父亲还没当上九卿之一的少府,她连看自己一眼都像在施舍。
现下,自己不仅能让她多看几眼,甚至…还能品尝到这朵带刺娇花的花蕊是何滋味。
想到此,他的唇角扬得更高了。
江玉岫怎会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可现如今,她已孤立无援,不能仅靠谢洵,她还需要另一个帮手,一个可以对她死心塌地的帮手。
少顷,她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不让自己显得对庄辞太过抗拒。
此男好色,而自己最不缺的,正是美色。
“你可知我那个扫把星姐姐被皇上赏赐了一个二品夫人?”
她往前靠近一步,伸手将庄辞敞开的衣襟拉拢,然后拽着他的衣襟仰头望着他,“我也想要个爵位,一个不输二品夫人的爵位。”
“啧!这可有点难办。”
庄辞蹙蹙眉,一本正经地说:“你当初要是给我爹续弦,别说二品,现已是一品夫人了。”
他爹也喜欢江玉岫,在他娘过世后,原本不打算续弦,可在见到过才刚满十三岁的江玉岫时,便曾厚着老脸向临江侯府提亲,结果被老夫人给打了出去,成了一时笑话。
也是在那时,他见到了让他至今都念念不忘的江玉岫。
一听这话,江玉岫也想到了那年的提亲闹剧,当场黑脸,双手一松,愤然转身。
“诶诶诶…我跟你打趣的!”
庄辞急忙拽住了她,讪皮讪脸,“许久未见,想逗逗你。”
江玉岫恼羞成怒,“放开!”
“不放。”
庄辞的口吻似在撒娇,但手上的力道却增加了一分,让她没法挣脱。
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女人,怎能让她就此跑掉。
“不就是二品夫人嘛,我会想办法。”
“除了二品夫人,娇娇妹儿还想要什么?一并讲来,我逐一满足。”
他展颜而笑。
庄辞也是个俊美公子,奈何风流成性,难入江玉岫的眼。
但与美男周旋,总好过他爹那个老头子。
于是,江玉岫不再挣扎,莞尔一笑,“我还想跟宫里的贵人攀上关系。”
“唔…这比二品夫人还简单。”庄辞想了想,说道。
他爹就是掌管皇室事务的,要让江玉岫和宫里的某位贵人打上交道,小菜一碟。
“我还想要……”
江玉岫忽然俯身向前,贴着他的耳朵说道:“魏霁风死!”
“要魏霁风的命?他不是你夫君的兄长吗?”
庄辞愕然,但很快又恢复了不羁表情,“娇娇妹儿,你要的有些多啊!”
“确实要的太多。”
是夜,当魏霁风从魏二那里得知了江玉岫与庄辞的对话后,说出了和庄辞同样的话。
“她向庄辞索要甚多,又是拿什么去交换的?”他跟着好奇。
庄辞,庄少府亡妻最年幼的儿子,在生下他不久后,原配就撒手人寰,故而庄少府对这个最小的嫡子最为心疼。
可他的宠爱却把庄辞养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纨绔,上得青楼下得象姑馆,让京中的名门闺秀无人敢嫁。
最终,在今年初,庄少府为他从永州老家找来一位贤良淑德的表妹成了婚。
据传,婚后他爹给他安排了一个不用干实事的中正官当,反倒让他肆无忌惮,继续流连烟花之地。
前世,魏霁风确有听闻他曾扬言非江玉岫不娶,后来江玉岫嫁给了自己,每每碰见他,他都会用瞪谁谁不孕的眼神挑衅他。
他不以为意,反正他也没想和江玉岫生孩子。
现下,江玉岫主动找上门求他办事,办的还不是小事,他相信,庄辞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让二弟戴绿帽。
“二少奶奶送了一张自己的手绢给庄辞。”魏二却道。
“就这?”
魏霁风明显失望,“就一张手绢便收买了庄辞?”
魏二如实点头,“二少奶奶送完手绢便走了,庄六郎则痴痴地目送她离去,还拿手绢反复在脸上蹭,感觉都蹭出了油。”
魏霁风一脸嫌恶地皱了皱鼻子,“真恶心!”
“呵!果然是王八瞅绿豆,江玉岫那朵淬了毒的花也有人欣赏。”
紧接着,他又面露讥笑,“但愿他别被毒死。”
魏二对此不予置评,继续说道:“离开西子阁后,如大少爷所料,二少奶奶去了谢府。”
魏霁风眸光一凛,“他俩是怎么商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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