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告诉我呗!我二妹到底在搞什么鬼?”
江岚岫把胳膊肘撑在桌上,反手抵住了自己的腮帮子,冲魏霁风眨了眨眼。
魏霁风插起一块蜜瓜肉,喂进了她的嘴里,然后也给自己喂了一块,这才缓缓开口:“她带着小翡去了你们江家祖父。”
“清明节不是已经过了吗?”江岚岫讶然。
魏霁风似笑非笑,“去祖坟不一定就是去祭祖上坟,她前前后后,至少去过两次了吧。”
“那她…是想去掘谁的坟?”江岚岫试探问。
“哈哈哈!”
魏霁风冁然而笑,“你为什么总绕不开‘坟’?”
笑过后,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们江家祖坟除了已故先人的坟墓外,还有什么?”
“守墓人。”江岚岫脱口而出。
“啊!难道她是去找那几位庶祖母的?”她恍然大悟。
“可她去找他们做什么?那几人的儿女全被祖母拿捏着,就算江玉岫过去找他们联手对付祖母,他们哪敢拿儿女们的生命冒险。”她跟着又不解。
魏霁风又喂了她一块瓜,“可若是他们的儿女们已经脱离了祖母的掌控呢?”
“你说什么?”
江岚岫腾地放下了撑腮的双手,怛然失色地看着他。
魏霁风随即把所有事情向江岚岫缓缓道来,不过有两件事他暂时没有讲。
一是江文岫在江玉岫的安排下,冒充她来找宫卫营找自己的事。
二是江玉岫与庄辞的那场会面。
前者自不必说,他可不希望江岚岫认为他在向自己的妹妹释放魅力。
后者则是给自己的二弟留些颜面,悬在头顶的绿帽即便没有落下,那也是一顶绿帽。
“呼……”
而江岚岫听完后,显然对这些事感到难以消化,不觉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魏霁风见状,蹙眉说道:“正是因为这些事不单单是你们江家的后宅隐患,更是朝廷的潜在祸端,所以我才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可是我早已入局了。”江岚岫却道。
她已然消化完,正容亢色地对魏霁风说:“我现在的身份,既是江家的女儿,也是魏家的儿媳,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如果二妹和那群庶祖母真的联手了叛军,又想借我舅舅的手让这件事不出差池,还想在事后对叛军过河拆桥,将他们拱手送给我舅舅去向皇上邀功,你觉得,江家和魏家能不受牵连?”
“且不说我舅舅那边,二妹和庶祖母他们要对付的是我祖母,我岂能眼睁睁看他们如愿?”
“祖母是除云儿和双儿以外,在侯府对我最好的人了,我必须保护她!”
“况且祖母一旦出事,江家必然出事!”
“届时,江家将会沦为一块肥肉,被那些早已对它虎视眈眈的权贵们瓜分,你们魏家想帮忙都很难插手进来。要知道,天子脚下,最不缺权势滔天之人,你们魏家跟他们一比,宛如云泥之别。”
“而魏江两家的联姻关系,也会让魏家没法全身而退。”
“二妹这么做,只会害了周围所有人!”
江岚岫愈发认可双儿白日里说的那番话了,一旦死里卷努力起来,只会让周围的人大事不妙。
她就像一股龙卷风,刮起来便会毁天灭地。
而江岚岫自己,也很难幸免,除非她改名换姓,再大隐于市,同魏江两家不再有任何瓜葛,才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
可现如今她已没法像成亲之初,能怀着毫无牵挂的心情挥挥衣袖潇洒离去了。
她放不下年事已高的祖母,也放不下…魏霁风……
果然!人一旦相处久了,便会生出感情来,即便不是爱情,也是其他情意。
她抬眸瞄了一眼魏霁风,收起复杂的心绪,提出了一个长久以来都百思不解的问题。
“可二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亲事是她主动提出跟我交换的,既然都嫁给了心仪的男子,为何还不安分守己?”
“她是不是有病啊?”
“咳!”
刚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的魏霁风,差点呛到。
他咽下茶水后,放下茶盏,对她说道:“她是你妹,又不是我妹,你都不清楚,我哪会知道?”才怪!
魏霁风当然清楚江玉岫的想法,至少清楚一部分。
前世夫妻一场,即便只是做了一对怨偶,也对彼此有所了解。
不甘,是对二人前世最好的总结。
他娶了不爱的江玉岫,看着心爱的江岚岫嫁给二弟,他不甘。
而江玉岫…兴许是没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想要的权势与富贵,所以不甘吧。
重活一次,她以为换嫁后,便能改变前世的命运,鱼跃龙门,殊不知,命运不是靠一双手改写的,亲人、仆从,乃至周遭的一花一草一木,皆会影响命运的改写。
可她却忽略了这些,只把所有人当棋子,利用殆尽。
所以她想不明白,为何步步错。
当然,她最大的败笔还在自己这里,她断然不会料到,他们不仅一起死,还一起生!
想来真是讽刺。
魏霁风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哂笑。
江岚岫没有注意到他的细微神色改变,而是一门心思在想,江玉岫是不是患有精神类疾病。
古人没有精神病一说,只会把严重者当成疯子,但不是每种精神病都会表现出癫狂的症状,比如抑郁症、双向情感障碍…死里卷比较像性格障碍,典型的偏执型人格,通过使他人遭受痛苦,或给周围的环境带来不良影响而找到快感。
一定是这样!
得出这个结论后,江岚岫豁然开朗,随即问魏霁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魏霁风说:“继续让魏二跟踪监视江玉岫,得知她的计划后,我就先一步毁掉她的计划。”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江岚岫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魏霁风又道:“魏二还发现,小翡似乎对江玉岫起了异心,只是不知在给谁当眼线。”
他把小翡听墙角的事也告诉了江岚岫。
江岚岫率先想到,“自然是二姨娘。”
“二姨娘答应过祖母,定要看紧二妹,免得她又出去惹事,而小翡就是最好的眼线…不对!”
说着说着,她感觉逻辑不对,“要收买小翡,有很多种办法,唯独让她给二叔当通房是下下策,这样一来,二妹极有可能不再信任她了,她也就没法给二姨娘当眼线。”
“可江玉岫似乎比从前更善待小翡了。”魏霁风说道。
“这就更古怪了。”
江岚岫双手交合,抵住了下巴。
“因为她没人可用了,不管她对小翡的好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小翡能为她所用就行。”魏霁风替她解惑。
“不过,小翡究竟在给谁当眼线?如果不是二姨娘,那会是谁?我二弟吗?”他随即又道。
可他和江岚岫都没有猜到,小翡不是谁的眼线,也不是谁的棋子。
此刻,她正在房中坐立不安。
今日听来的秘密委实让她吃不消,远比江岚岫还震惊,尤其在听到“叛军”二字时,更是愕然瞠目。
到现在仍是惶惶无措,幸亏今晚魏朗月没有过来,去了江玉岫那里,否则在云雨时,定会察觉出端倪。
魏朗月在房事上喜欢绝对掌控,就连对方的一颦一蹙也不会放过。
暗自庆幸后,小翡也稍稍冷静下来,“这样的天大秘密可以换到小翠的下落吗?”
“可要与谁换?”
她攒眉蹙额,不管是侯府还是国公府,似乎都找不出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即便有这样的人,对方有能力帮自己找到小翠吗?
“大小姐!”
蓦地,她眼神一亮,仿佛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得双手微颤,“大小姐一定能帮我,如果这个秘密不够,我还有另外个秘密。”
转瞬间,她的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澄清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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