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秦云摇头叹息,孽缘啊孽缘!

    “实话告诉你,区别很大。”

    “你留在王府,或是回了司徒家,境地很凄凉,甚至命都不保。”

    “十一弟让朕带走你,可以让你活命。”

    “不久前,王府已经起了大火,十一弟对外宣布,你死于火海。”

    闻言。

    司徒静的娇躯猛然一颤!

    美眸睁大,死死看着秦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秦云淡淡道:“朕说过了,他要给你自由,弥补亏欠。”

    司徒静追问:“我是说为什么待在王府和司徒家,不能保命?”

    秦云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

    “朕要清算门阀。”

    “而他跟朕有政见之争,咱们双方都不会妥协。”

    “这你明白吗?”

    司徒静美眸复杂:“他要造反,求死?”

    秦云摇头:“朕不会允许他那么做。”

    “他是朕的亲弟弟,即便他犯错了,朕这个做大哥的也会扛着。”

    “唉,他或许只是想要庇护自己的门生故旧吧,想要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至于造反,应该不会。”

    闻言,龙车中久久无言。

    司徒静好看的眼角,无声滑落一丝泪水。

    事到如今。

    多年怨恨,也缓缓烟消云散。

    她的心中,只是充斥了悲哀。

    悲哀自己的遭遇,和命运的不公!

    当得知顺勋王的心境,以及做法,她不再恨了。

    深深一拜,以白皙额头磕在木板上:“陛下,我知罪。”

    秦云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道:“罢了。”

    “朕和他的矛盾,是政见之争,和身份责任的不同,而不是你引起的,朕跟十一弟,都很清楚这一点。”

    “他放你自由,你以后就好好活着吧。”

    “说起来,也怪朕,一场错误的姻缘,造就了三个人的悲哀。”

    “作为补偿,朕保你一生平安。”

    司徒静美眸复杂,含着眼泪摇头。

    凄苦哽咽道:“不了。”

    “多谢陛下的好意。”

    “我只求寻一处安静的地方,用另一个名字,削发为尼,青灯经书,了却残生。”

    “望陛下可以成全,赐予我新的名字,重获新生。”

    说完,她再次深深一拜。

    绝对温婉端庄的女人,此刻却充满了惆怅黯然,让人为之叹息!

    秦云不忍,皱眉叹气道:“何必呢?”

    “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朕可以赐你名字,但削发为尼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正好这个节骨眼上,你不可随意露面,否则被人发现,朕与顺勋王的,都要陷入巨大的舆论风波。”

    司徒静微微颔首,十分安静,逆来顺受,让人疼惜。

    秦云想了想:“就赐名你为司晴吧。”

    “多谢陛下隆恩。”

    她再度一拜,白皙额头贴地,脸上失去了一个美丽女人该有的色彩。

    或许,真的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只想安安静静的锁在一隅。

    对此,秦云只能叹息。

    暮色沉沉,夕阳西下,微微有些沉重。

    车队,正在有条不紊的向皇宫开赴。

    还在回去的路上。

    秦云就接连下了数道圣旨。

    第一道,让禁军出手,查封唐三交代的那些铁器作坊,收缴所有的不善之财,以及铁器。

    第二道,立刻让刑部抓捕李密。

    第三道,昭告天下,清理私营官盐者,凡矿石私盐等重要物资,剔除中间程序,直接由内阁管理!

    圣旨星夜兼程发到朝堂,再由内阁撰写,派遣人手,正式实施。

    消息一出,中原震动,朝野哗然!

    三道圣旨,无一不是针对门阀,并且力度极大!

    但唐三的事一披露,加上秦云在草原打出来的威望,民心所向,圣旨成为大势所趋。

    三天过去。

    陇右之地,清凉山!

    九辆不同的名贵马车,停靠在此。

    防守森严的同时,带着富贵!

    仔细一看那马车,不是镶金带玉,就是汗血宝马,连扈从都是锦衣玉带,可谓奢华到了极点!

    但凡扣下来一点点东西,都足够普通百姓吃一年了。

    由此可见,大夏的贫富差距,究竟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

    一处明堂,九把交椅,格外显眼。

    上面坐着的老头们,可谓是整个大夏最有权势的存在,跺跺脚,大夏就得震一震!

    谁能想到,九大门阀掌权者,聚集在此!

    “唉!!”

    “诸位都不要只顾着喝茶了,都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司徒门阀的掌舵人,一个人花白头发的老头低沉说道,眼中精芒锐利。

    有老头皱眉,吐字如雷,中气十足。

    “皇帝在草原大胜,又夺回了西凉重镇盘城,咱们还能拿什么做文章?”

    “咱们联手经营的铁器作坊,也已经被查封过半,呵,小皇帝够狠!”

    唐氏门阀掌托人不满:“顺勋王他是怎么回事,依老夫看,就该在幽州扣下皇帝!”

    “都是秦氏皇族,老夫觉得顺勋王未尝不可继位!”

    “说的没错!”

    “朝廷又发了圣旨,处处针对我门阀。”

    “看来,是不可能善了了。”

    “……”

    九大门阀之主,纷纷开口,脸色厉然,甚至公然谈论皇帝之位。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

    这个天下,就是一块蛋糕,理应他们来参与,即便皇帝,也不能太过分!

    突然。

    顺勋王秦赐,竟出现在了这里!

    他从幽州,亲自来了陇右,清凉山。

    “九位老爷子,本王劝你们收敛一点!!”

    幽冷的语气,没有温度。

    秦赐摘下斗笠,身形挺拔,面容英武,走进这里,在九位权柄滔天的老人眼前,毅然无惧。

    有巨头眯眼,不悦道:“顺勋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

    秦赐冷哼,锋芒毕露,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始终平静而顾及左右的他了。

    或许,这是唐三的死导致的。

    “本王什么意思,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本王?”

    “运输重弩去西凉,私贩铁器等等!”

    “嗯?”

    冰冷的质问,让九位门阀巨头,略微沉默。

    司徒门阀的老头,良久才道:“顺勋王,别忘了咱们是利益共同体!”

    “你想要跟皇帝和解,可人家跟你和解吗?”

    “唐三死了,皇帝照样不买账!”

    “早告诉你,皇帝不吃到苦头,是不会妥协的!”

    秦赐冷冷看去:“还没有到那一步。”

    “本王来这里,只为一件事!”

    “你们九家都安分一点!”

    “想立起来,执掌权柄,得靠天时地利人和。”

    “而不是做蠢事!”

    “申国公李密,那个废物,为什么被抓,就因为他怀恨在心,私自破坏朝廷的运粮车!”

    李氏门阀的老头失色:“什么?!”

    “这个混账!”

    “敢私自行动!”

    其余八家,皆是震怒。

    “那你打算怎么办?”有人问到顺勋王。

    顺勋王淡淡道:“不破坏大夏稳定,皆可。”

    说完,他直接走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

    留下九个巨头掌舵者,面面相觑,而后精芒闪动,交头接耳。

    “看来顺勋王始终不肯踏出那一步啊。”

    “咱们得逼逼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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