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的菜方多了去了,便是挑一下古代能用的也有不少,谢知又给沈柔整理了一份出来。
等她忙完,窗外已是漫漫寒夜。
这么晚了,估摸着楚淮今晚不会回来了,谢知便也出去洗漱,准备睡了,等明天他们回来再询问。
她刚洗漱过,忽然听到脚步声,心有所感,回过头去,就看见楚淮正从远处归家。
“七郎,回来了。”她不自觉松了口气,面上有了轻快的笑意。
楚淮走得近了,才在她面前停住脚步。
谢知这才惊觉,他现在都已经比她高大半个个头了,照这个趋势长下去,不需要日久天长,也许很快她就得彻底仰视他。
少年人的身量真当是如茁壮的小白杨一般,挺拔向上,与日可见的高升。
回过神来时,楚淮已在解释。
“我与大当家一同去了一趟久安,将久安城墙内外实地布防探测了一遍。”
谢知恍然大悟,看来他心里一切都是已有安排,不过她搓了搓手:“连夜去了怎么还趁夜赶回来,冷不冷?”
不愧是小冰河时期,她光在这外面站着不动一会儿,就感觉已经透心凉,楚淮和王猛还骑着马在野外奔走赶回来,这不得吹成冰雕?
楚淮刚要摇头,让她不必担心,谢知已经催促着:“热水我没用完,你赶紧洗漱一下。”
他迟疑了下,便点头应了,老实去洗漱。等洗好了进了厅堂,把门一关,黑暗和冰寒顿时被隔绝在外,屋内昏黄的烛光晃了晃,很快又稳定了下来,漆了清漆的桌椅被镀了一层油润的光泽。
谢知还在看自己画的手稿,知道是他进来,头也没抬:“明年再推广棉花种植着实有些晚,今年冬天还不知要冻死多少人,早些拿下久安,也好收容中原地区的流民。”
“那些达官显贵们喜欢玻璃,就多做些卖给他们,多换点银子买粮,还有盐,拿下久安今后咱们的盐就从久安出发售向五湖四海,也是一大笔收入,实在不行还有醉千年,只对价高者出售。”
“其实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明年哪还会缺粮,可那些囤粮的商人就是不愿意松口,不愿松口也罢,我有的是能让他们松口的东西。”
两人一人说,一人听,不知不觉间,又好像回到了从前没有任何隔阂的时候。
等谢知说得差不多了,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莫名又散去了般。
似乎,他们本当如此,天生合拍。
在淡金色的烛光中,她看着楚淮的面容,他的轮廓比之从前少了几分柔和,愈发透出坚毅的男儿气,轮廓清晰得像是用素描刻画,光影分明,一双较之常人更深的眸子更是精心重重描绘过,英气俊美得近乎咄咄逼人了。
谢知飞快垂下眸:“总之…钱…额…钱现在不是什么问题,主要还是粮食……再熬一冬一春,咱们就不会再缺粮了。”
她的话没有平日流畅,磕磕绊绊,好在毕竟也是在心里琢磨许久的事,越说越顺畅。
楚淮看着她垂落的睫毛,蝶翼一般轻颤,他开口,声音流利:“我今日在久安听说了,西南的百姓没有闹旱灾,今年还算得上丰收,原本接济了不少中原流民,因着西荣军入境,烧杀抢掠,夺了不少粮。”
“如今他们的残余势力也还贼心不死,没有离境,仍在中原徘徊,待拿下久安,我便带人直接杀回去,把粮食抢回来。”
谢知应道:“是该早些去,西南边境的百姓如今过的日子应该也不比六洲好到哪去,他们贼心不死,也要看看到底是谁打谁。”
“再等等吧,等咱们的火炮做个五六门,直接一路轰平过去!”
中原物资丰富,等把西荣人彻底赶出去,他们是只要派人过去就能尽情开采。
她都不敢想,到时候他们能有多少座煤矿、铁矿、金矿银矿……
只是现在久安还没拿下来,他们现在就算打下大片的土地也没人去住,加之寨子中的俘虏们都还怀揣异心,所以才耽搁了。
可楚淮道:“一门炮,足够了。”
谢知呆了下,在她的设想中,当然是火炮越多,打仗越稳妥,没想到楚淮如此自信。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楚淮继续道:“火炮、热气球等利器,诸国军队都闻所未闻,先前练兵兵法在其面前全然作废,大嫂太小看这些利器作用,亦太小看自己了。”
谢知当然知道自己拿出来的都是利器,可她在电视上看的都是大场面火拼,心里不是还有点没数么。
“好好好,那你只管计划,领兵打仗的事还是你在行,你心里有数就行。”
反正不论如何,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奋斗,无论何时,都可以给予对方绝对的信任。
说话间,谢知方才的那点不自在已经无影无踪了,她捧着温水喝了口:“早点睡吧,明天继续商量。”
什么时候工坊能把钟表做出来,她真的已经过够了这样无法准确计时的日子了。
“好。”楚淮应下,见谢知起身,自己才起,直到看着谢知走到屋门口,才垂下眸子,不知在思索什么。
谢知却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他。
“七郎,今日你帮忙教训那背后说我闲话的二人,谢谢了。”
她看见楚淮面上似乎小小错愕了一瞬,又忙摇头:“大嫂客气了,七郎应该做的。”
谢知浅浅笑了下,才回了屋子。
楚淮看着关上的屋门,站在原地片刻,嘴角忽然弯了下,压平之后,却又不自觉弯了下。
……
天气日益寒冷,寨子里不少人都穿上了新棉衣,面上喜气洋洋的。
这个时候,棉衣可也是一户人家的重要家当,家里实在困难时,是可以拿去当铺典当的,往往一身棉衣要不知穿个多少年,穿穿改改,实在是不能再穿了,才会考虑做新的。
当然,做新的对大多数人家来说还是太奢侈,他们往往买的都是当铺收的棉衣,或是收别人衣服里取出来的旧棉花来做新衣。
这些人这会儿围了一大群人啥也没干,都站在路边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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