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一番,谢知很快才知道,从当初在汝阳城遇刺,到她现在醒来,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四个多月。
而在现代,她仅仅是过去了几天而已!
清楚这点之后,她的心脏忽然一揪。
四个多月啊,楚淮是怎么熬过这些日子的。
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鼻尖酸涩,可面对这一屋子的人,她脸颊上只有浅浅的笑意。
“二弟妹、三弟妹,还哭什么,我醒来了,不是好事么?你们该高兴才对。”
沈柔破涕为笑,搂住她的腰肢:“知知,我们这是喜极而泣,还有,你还喊什么弟妹,现在当你喊我们嫂子才是。”
一番话,把屋中众人都逗笑了。他们都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人生的大起大落之人,对世事反而更容易看得透、想得通,又哪里会接受不了楚淮和谢知在一起,这会儿他们对着谢知,就只有调侃。
谢知的脸也不由一热,用面颊拱了拱沈柔的肩。
一屋子的喜悦,唯有早就被挤到一边去的王思佳脸色一僵。
什么意思啊,这个领主夫人之前是这些女人的嫂子,如今跟领主在一起后变成了她们的弟妹?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之前是领主的嫂子?
意识到这一点,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些人。
不是,古人这么开放的么?
怪不得后人没有记录这什么领主夫人呢,这分明就是不伦之恋!
她很想说道上几句,但显然,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她不痛快也只能怪憋着。
但没一会儿,她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清了清嗓子。
“我就说吧,我有把握治好她,怎么样?”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看向她。
先前在屋中的大夫回想之前的情景,这个姑娘似乎是对领主夫人施了一针,随后领主夫人就醒来了。
于是他连忙询问:“姑娘,您给领主夫人哪个穴位施的针?居然一针下去昏迷多日的领主夫人就醒了,您简直就是神医啊!”
这个大夫这么一说,其他人看向王思佳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感激。
“姑娘,先前是我们怠慢了,你治好了我们谢领主,是我们整个平安寨的恩人!”
喜悦之下,许青松的语气都比平日多了一丝激动。
顾晚棠二话不说,就先把怀里的银袋子掏出来塞到王思佳怀里:“姑娘,从今以后,您就是我们整个楚家的恩人!这笔银子您先收下,我今日没带那么多,等回去再给您准备一份厚礼!”
王思佳心里对这些人先前的怠慢还有不痛快,收银子收的很干脆,语气淡淡的:“领主夫人能醒就好,这是我们大夫应该做的。”
她语气虽淡,但此刻每个人都对她十分感激。
谢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姑娘,讶异于她的眉眼跟自己如此相似,得知是她救了自己,立刻露出笑容:“谢谢你了,姑娘,之后我与我夫君,还有家人,定会重谢你。”
所以,若是没有她救治自己,自己说不定穿越了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
谢知脑海里隐隐闪过刚才自己刚醒来时的画面,似乎看到这个女子眼中有一丝诧异,不过她还想细想时,就又被周围人的话打断了。
“太好了,知知如今醒来,七郎知道,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快,派人去叫七郎来。”
沈柔忙催促着人。
谢知光是听着这个名字,便已然掀开被子起身。
她想见他。
很想很想。
就现在。
沈柔知道她的心思,笑着先把其他人遣散出去了,连忙帮她穿衣裳。
“知知,也是我们家粗心大意才害了你,若是能早些发现苏念细作的身份,你和七郎也不会险些阴阳两隔。”
“四弟妹?”谢知呆了呆。
她脑海里有什么串联了起来。
果不其然,追问之后,她才得知,原来苏念竟也是西荣的细作,正是她把那些燧发枪弄了出去,还给西荣运过去一批火器。
之后,盛怒的楚淮…还是如历史上那般,屠城了。
尽管谈及此事时,苏念有几分遮掩,可谢知还是听出来了。
可哪怕屠城是两人当初竭尽所有想要避免之事,谢知此刻只是缄默,心中竟也异常平静。
她和楚淮之前极尽努力,自以为是改变了历史。
可谁又知道,历史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变化。
她,本就是历史的一员。
如今,哪怕不知道后世那些人又是如何看待领主陵里的遗书,这中间的历史又是如何被人隐瞒,她心中也很平静。
因为她知晓,她和楚淮,一定会一起走到最后。
知道苏念是细作之后,谢知反倒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当初,她刚刚穿越,一直都和楚家人待在一起时,苏念却有一次意外离开楚家人在的地方,还和当时一直欺凌他们的官差李四碰上了。
再后来,李四要欺负他们时,忽然就被从高处跌落的巨大青石给砸死了。
那时候她还纳闷,那么大的石头,原主人怎么可能放不好,能轻而易举掉下来砸死人。
现在想来,会不会也和苏念脱不了关系。
再想到她当初关于楚家四郎那一番说辞,她亦是沉默。
苏念的确伪装得太好了,她一直以为,她对楚四郎痴心不改。
可听沈柔的意思,苏念死时,根本就没有念及过楚四郎,反而是西荣最忠心的细作。
人心果然难测。
这西荣,也是费尽心机。
不过,谢知如今回来了,对如何把西荣变成辰国的西南诸省很感兴趣。
衣柜里装的衣裳,全都是谢知穿的尺寸,从春到冬的衣服都有,沈柔帮她挑了一件素白的罗裙,裙摆层层叠叠,轻盈得像一条舞裙。
谢知穿上了,发现材质异常舒适,才多看了一眼。
沈柔立刻便道:“这些都是七郎给你准备的……他啊,相信你定会醒来……”
说话间,沈柔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心疼。
谢知轻轻抚着衣袖。
待彻底穿好罗裙,她未立刻出去,而是走到梳妆桌前,轻声道:“二嫂,待我稍稍梳妆可好?”
曾经艰苦岁月,她从不施妆。
可现在想见他,她却想以最漂亮的妆容前去,赴他们这一场约。
谢知在屋中又待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朝着屋外的光亮走去。
楚淮,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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