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了,我直接住在书房就行。”
说完,搬在轮椅轱辘上的手指又加重了些力道。
“不行。”双臂张开,一个箭步蹿到他身前,直接拦在门口,一副坚决不让人出去的模样。
笑话,今个儿要是真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出去了,以后在想要去堵他可就难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陆祁安声音低沉,明显已经不悦。
楚南夕听见这指责的话,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蹲下身子与他持平,盯着他双眼,认真的说着:“百尺之内才是夫妻。”
“谬论。”别开眼,故意躲避开她的视线。
见人如此抵触,不肯配合自己,心里知晓他这是怕自己身患隐疾之事被旁人发现,心里顿时有些无奈。
“就连宫里头的陛下,每月初一十五的还有祖宗规定,要去皇后娘娘宫里头歇息。”楚南夕目光幽怨的看着他:“更别说旁的寻常人夫妻。”
就算是有隐疾,也得先把人留在自己房里,才好哄着人偷偷治疗。
若是连着人影都瞧不见,别说什么隐疾了,就算是寻常的头疼脑热只怕都没有法子治疗。
真等到最后他暴毙而亡,依着柳氏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体面的待在府里。
楚南夕快速甩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把这种可怕的想法从自己脑子里剔除出去。
陆祁安转回头,静静地望着她,半晌才开口,训斥道:“这种浑话以后莫要在说,如何能拿陛下和皇后娘娘比做我们,若是被旁人听见,怕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她方才也只是一时着急,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才斗胆拿着宫里头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例子。
现下被他一训斥,也知道犯了错,皱着脸悄悄吐了吐舌头。
陆祁安知道,要是不答应她,怕是以后也没有消停日子,定会日日被痴缠。
况且……
“以后每月我会抽出两日功夫过来。”
楚南夕原本以为自己今日又要无功而返了,心里边正在想着应对政策。
大不了,今日不成明日在过去也无妨,明日不行,还有后日,大后日,大大后日,左右不过是她多跑几趟罢了。
骤然听到陆祁安答应自己的话,整个人脑子有些发蒙,呆愣愣的看着他,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你若是嫌弃——”
剩下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见着她满脸欣喜的点头应着:“不嫌弃,不嫌弃,我愿意。
就这么说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夫君可万万不能反悔。”
方才是她太过震惊,没想到他能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这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熟熟的鸭子被送到嘴边,除非她痴傻了才会推拒。
陆祁安见她高兴的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唇角也跟着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笑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目光温柔又有些复杂的盯着她看。
楚南夕抬头,不经意间对视上他的视线,俩人都闹了个大红脸,纷纷别开头。
锦绣阁的嬷嬷从门外进来,瞧见俩人都在屋里,视线特意在俩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上前朝着楚南夕行礼说着:“老夫人知晓少夫人回来了,特意请少夫人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过去。”
楚南夕起身,跟着人离开。
……
“儿媳请母亲的安。”
锦绣阁内,柳氏似是全然没瞧见她一般,低头轻啜着茶水。
今个儿一早,她就让人盯着府里头,好不容易瞧见她回来,哪还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瞥见楚南夕身子有些不稳,这才把茶碗重重磕在桌上,怒目圆瞪的看着她:“我倒是听说,你回门准备的贺礼是从祁安私库里拿的?”
往出抬东西的时候,府里的人并没有刻意避着谁,府里只怕是早就已经被传遍了。
柳氏知道也是必然的,她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直至她回门回来,才把事情放在台面上说,还不是为着替府里剩下那笔银子罢了。
她心里门清。
只是在怎么清楚,也不好公然顶撞反驳她,毕竟柳氏占着自己婆母的名头。
做婆母的无论怎么寻着她这个儿媳妇的麻烦,外头的人都不会说什么。
可她若是反抗,不敬重婆母,被传出去,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
“正是。”既然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她还不如直接承认下来。
她倒不信了,没伸手跟她要钱,反而在自己夫君私库里拿出回门的贺礼,她还能给自己定个什么罪名不成。
柳氏呼吸一窒,显然也没想到她能承认的这样干脆利落,半点没有想要找借口解释的意思。
“回门贺礼理应是从侯府出,如今你不曾与我提及此事,反而从祁安私库里拿,若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是我这个做嫡母的舍不得银钱,连着回门的东西,都要从府上少爷自己私库里往出拿。”
柳氏气势上瞧着有些吓人,实则倒也没打算真对她怎么样。
想来,只是替自己又当又立,寻个借口罢了。
日后就算这件事传出去了,也不会毁了她苦心经营起来的名声。
“回门贺礼,说到底不过是一些心意罢了。
不管是婆母亲自准备的,还是只是从夫君私库里拿的,都是从侯府出去的东西,母亲又何必较真。”
柳氏一时语塞,她还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够被别人怼的说不出话来,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儿媳。
“若是母亲当真觉着心里过意不去,不如就把这东西折成银子给儿媳可好?
如此一来,母亲也就不必在对这桩事耿耿于怀,以至于茶不思饭不想。”
楚南夕笑的一脸无辜,不谙世事的模样。
谁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之所以现在才寻着人过来,就是不想拿这笔银子。
柳氏只觉着心里堵得慌,一手捂着胸口,不断顺着气,脸上憋的有些发红。
楚南夕见状忙上前一边替她抚顺着后背,一边开解着:“母亲快别自责了,儿媳答应母亲一定会收下这笔银子,母亲日后也不必在劳心费神惦记着这件事。”
柳氏只觉着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还不去取一千两银票给少夫人。”柳氏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些话。
只要一想到,要拿着那些银子给她,心里就跟滴血似的疼。
“啊!一千两……”
楚南夕故意惊呼出声,装作对银钱没有什么概念,惊讶的说着:“若是都置换成回门礼,应该能有三大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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