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如同见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跑步并做两步的上前抓着他手臂,止不住摇晃着,“少爷呢?少爷不在书房,现下在哪?”
“出什么事了?”长庚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心里不住的生出猜测。
平日里,那些丫鬟就算是有心想要爬床,他也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的主。
更何况,白日里分明还来与他商量缓和自家少爷和少夫人之间的关系。
夜里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是究竟受了什么刺激,竟能好端端的一个人,变的如此。
这头还不等他感叹完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便听着夏荷略带哭腔的说着,“我家少夫人发了高热,眼下人都快要烧糊涂了,你快说少爷去哪了?”
长庚属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眼下也有些发愣。
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少爷……少爷白日里与长生出去了,直至现下还没回来。”
“出去了?”夏荷听着这话,整个人顿时像失了力道一般,止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重新眼睛冒光的看着他,“那黎郎中呢?你可能寻到他吗?”
“黎……黎郎中前几日便已经不在京城了。”
长庚的话越说声音越是低了下去。
明显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黎砚原本就被陆祁安安排在二皇子身边帮衬,若非此次他中毒,旁的郎中又对这种毒药束手无策,也不会着急忙慌的把人寻回来。
眼下陆祁安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自是要重新回二皇子身边的。
眼下就算他能去寻,只怕也见不到人,更加不能把人找回来。
“那怎么办……”夏荷声音中满是无助。
长庚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只能出府去寻着郎中过来给少夫人瞧一瞧了。”
夏荷死死抿着唇,半晌才似是做出决定一般,“我这就去求老夫人允我出府去请郎中。”
长庚赶忙拦住人劝着,“要不还是我过去吧!这三更半夜的就算是你出府,怕是也不安全。”
“不用了,你一个小厮夜里去求老夫人只怕是不妥。”
夏荷婉拒他的好意,便又是一阵急促的小跑。
才刚刚跑到锦绣苑外头,还不等靠近便被守着的两个婆子给拦了下来。
任凭她好话赖话说尽,也不肯让她在上前一步,更别说进去通禀柳氏了。
陆祁安都尚且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子,又何况是楚南夕这个少夫人了。
柳氏平日里对她如何不待见,那些奴才可都是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
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人,冒着被责打的风险进去禀报。
夏荷眼瞧着没有法子,而她一个人根本挣脱不开两个婆子的力道,无奈之下只能扯着嗓子,朝着里头喊去,“老夫人……求老夫人救救我家少夫人……”
“闭嘴!”婆子见状脸色立马心沉下去,俩人互相对视一眼,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把人拖到僻静一些的角落里,朝着她身上便一番拳打脚踢。
“呸!还真当自己什么正经主子了,不过是发些热罢了,左右也死不了人,可若是吵醒我们夫人,定是要扒了你的皮。”
夏荷躺在地上半晌没爬起来。
在她好不容易爬起来时,那两个婆子已经又重新守在了门口,正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知道凭着自己是闯不进去,就算是想要在外头喊冤叫屈这个法子,眼下也用不出来。
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去找府医。
只是没想到他那头得知柳氏并没有见她后,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竟然也避着她不肯相见。
实在没有法子之下,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长庚因着放心不下,一直在院子外头守着,在瞧着她明显是被人打了的模样,眼睛立马有些泛红,颇为气愤的说着,“老夫人竟然打你了?”
“我连着她的面都没见着,是守在院子外头的那两个婆子动的手。”夏荷垂着头,满是自责。
“我和守门的小厮也还算熟络几分,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出府。”
夏荷看着他急步走远的背影,忍不住鼻子发酸。
他这头才刚到府邸门口,还不等把准备好的银钱拿出来贿赂两个小厮,便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声响,随即便见着长生推着自家少爷进来。
心下一喜,连忙小跑上去跪在人身前说着,“少爷……清风苑那头乱成一锅粥了,少夫人忽然发了高热,眼下又寻不到郎中进府来诊治。”
陆祁安脸色阴沉的如同墨汁,一边叫长生去请百膳堂的郎中进府诊治,一边着急忙慌的推着轮椅往回走。
平日里没有哪一刻如现下这般,如此痛恨自己双腿残废,痛恨这轮椅太过缓慢。
若是此时他双腿仍旧能够站立行走,怕是早就已经飞奔到了她身边亲眼瞧着她守着她。
“少……少爷……”
春兰几人见他过来,仿佛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各个起身给他腾了地方,只在一旁伺候着。
饶是春兰如流水一般的水盆换着,还是没能让人把高热将下来。
长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眼下更是用上了轻功去请郎中进府。
因此,也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人就已经站在了清风苑屋内。
直至双脚踏踏实实的站在地上,郎中原本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这才算是重新放回肚子里。
也不知道是因着年岁太高又一直从不曾经历过双脚离地飞奔了这么久的缘故,眼下他整个人脸色苍白,双脚发软,若不是长生在一旁扶着,只怕早就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陆祁安可没有功夫等着他自己慢慢缓过劲来,朝着长生使了个眼色,便叫他直接提着人后衣领便把人提到了榻边上。
就着这个姿势,替人把起脉来。
收回手又仔细检查了下人现下的状况,这才开口说着,“只是郁结于心,又邪风入体引发的高热,喝上几贴药也就没事了。”
郎中有些埋怨的瞪了长生和陆祁安二人一眼,今个儿也就是他百膳堂的郎中才如此好说话,若是换做旁的人被如此对待,只怕是早就已经怀恨在心了。
不和他们理论一番也就罢了,怕是断断不会如此好说话的替人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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