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迅速转身望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袭黑金蟒袍的高大背影。

    周身散发着凛冽之气,看似冷峻至极,让人不敢接近。

    “谁?”

    旁边的太监连忙回答:“回郡主,那是摄政王周辰泽殿下。”

    摄政王?

    谢砚敏摇摇头,转身迈步离去。

    她肯定是头脑发热,才会觉得他有几分像煜。

    然而,分别不到半天便又想起他。

    毕竟三年朝夕相处,心中难免生情。

    她暗自叹了口气,抛开杂念,回到将军府。

    不料刚进门,一阵愤怒低沉的声音便响起。

    “你还敢回来!知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下弥天大祸!”

    谢砚敏本就不悦,听后嘴角的笑意更显淡薄:“说来听听。”

    宋知安气得几乎要撕破她的面具,咬牙道:“初尧被你气得差点小产!”

    “哦。”谢砚敏表现得毫不在意。

    但随即,她手指微僵,神色变得古怪。

    “谢初尧小产?”

    宋知安喘息间胸口起伏:“如果真小产了,我绝饶不了你!”

    这次谢砚敏是真惊讶了。

    所有坏情绪似乎都在这荒诞的消息面前变得不值一提,她真诚地反问。

    “你孩子?”

    “你不是不行吗?难道头上已顶了绿帽还浑然不觉,要替别人养儿子不成?”

    不错,她嫁入宋家五年。

    虽然新婚之夜丈夫就以出征为由离开,但她心知肚明,那些所谓的征战,不过是他逃避的一个借口,宋知安根本无力承担,更怕被人察觉。

    “休得胡说!”宋知安的隐私被揭开,瞬间恼羞成怒。

    “若我不能,那初尧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谢砚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眼看对方又要发火,谢砚敏心中一阵厌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私事就别拿到我跟前讲了,赶紧让账房结算清楚,你就能尽早娶到怀孕的谢初尧。再拖下去,肚子大起来可就不体面了。”

    她言辞简洁,末了还带了几分隐晦的警告。

    不知怎的,宋知安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滋味。

    他望着谢砚敏,语气柔和下来:“砚敏,咱们多年的感情,我也不愿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继续说道:“你若肯做妾,只是名分变化,属于你的我绝不少给,你所求的,我都会满足你。”

    只是换个名分?保证她应得的一样不少?居然还妄想两全其美!

    谢砚敏对他的厚颜无耻感到叹服,直言问道:“请问这落魄的将军府还能给我什么?”

    宋知安的脸色骤变。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响。

    来人是是服侍宋孟氏的张嬷嬷。

    “将军,老夫人请夫人商议嫁妆的事。”

    谢砚敏轻轻一瞥:“看来你母亲比我想象的要高效。”

    宋知安面如土色,看到她的态度,刚刚的念头瞬间抛诸脑后,只想着赶快迎娶谢初尧进门,于是任由她离开。

    谢砚敏带着翠儿来到时,宋孟氏并不在院子里,只有管家陈伯在。

    陈伯恭敬而拘谨地称呼:“夫人。”

    谢砚敏也不多看,简单回应后坐在圆椅上,开始翻阅账本。

    宁静的大厅里,只听得到翻页的声音。

    陈伯看着她查阅,额头不由得渗出汗珠。

    时间流逝,谢砚敏轻轻放下账本,说道:“我的白玉簪子、凤凰玛瑙耳坠,还有那一套珠翠头面等数十件嫁妆,怎么都没记录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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