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声音嘶哑难听,明明知晓这件事背后的危险,但当时仍旧让周辰泽前去,此刻才猛然醒悟——其实周辰泽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却独自肩负了太多的责任。
直到亲眼目睹对方遭受严重创伤,皇帝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周辰泽并不是不会受到伤害。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扇门上。
见不断端出的红色液体越来越多,林尧控制不住情绪上前抓住谢砚敏的手臂质问道:“你是医术高超之人,为什么不立刻救治他?难道你真忍心让他就这样死去不成?”
谢砚敏茫然抬眼看了看林尧,然后僵直低头盯着自己不停打颤的手指。
她无力回天,此时心中的焦虑让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为周辰泽疗伤。
林雪急忙上前拉开兄弟二人,并且焦急地说道:“兄长,请冷静些,我相信砚敏并非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林尧满腔愤懑只能无奈放手,面色阴沉道:“不管你怎么认为,至少此刻最希望见到的人是她。”
这番话如惊雷般击中了谢砚敏的心灵深处。
瞬间,她的思绪清晰起来。
拔腿向屋内冲去,在途中与一个正往外搬运污水桶的人撞了个满怀,衣服顿时湿透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但她毫不在意直接闯入房间。
林雪注视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哥,现在我大概明白了摄政王殿下为何对她如此倾心。”
一昼夜过后,
周辰泽的生命体征总算趋于稳定,不过由于伤得太重至今仍处于昏迷状态之中。
皇上的表情极为凝重:“朕必须返回宫中处理国事,这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永宁。三天后你父亲及哥哥便会回到此地,在他们到达之前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撑住了。”
谢砚敏答道:“请您路上多加小心,务必保重身体。”
皇帝松了口气:“永宁,你……”
犹豫了一会儿,皇帝最终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只是轻轻拍她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开。
林尧武艺也颇为高强,便跟在陛下身旁一同离去。
林雪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砚敏,你别再担心了。摄政王命中注定会有贵人相助,必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仿佛是个用水制成的人儿,眼泪轻易地就滚落了下来,小脸也苍白得让人心疼。
见到这一幕,谢砚敏原先的那点儿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毕竟,她已经洞悉了周辰泽的真实心意,自然不会再误会他的心中另有他人。
孟佳欣急忙从房内冲了出来。
“砚敏,我发现了摄政王的胸口上有一道伤口。”
“胸口?”
谢砚敏疾步走进房间,靠近床边一看,发现周辰泽道袍下胸膛确实有一处明显的伤痕。
这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形成的创伤,倒像是每日特意将结痂撕开导致的结果,现在已经严重溃烂,令人触目惊心。
心头血?
难道是……
带着不敢置信的心情,谢砚敏看向站在门口想要进来但似乎又有些畏怯的林雪。
显然,就连孟佳欣看到这道伤疤时也非常震惊;更别提此刻正站在此处的谢砚敏。
这种不怕死的做法即便是她平生也是首次见闻。
终于想通了为何最近林尧神色异样,频频关注周辰泽以及为何晚上经常有人离开府邸——原来一切的答案就隐藏于此。
不过,没想到林雪竟是周辰泽的亲妹妹。
但从她迷茫的眼神来看,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谢砚敏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毕竟有些事情还得由他们亲自说明才对。
“我记着风华针可以稳住心脏机能。”
听后,孟佳欣面色变得沉重,看着谢砚敏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关于风华针的应用连我们自己都没有足够的把握。说不定哪天他就忽然恢复意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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