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
大师傅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登时汗如雨下。
他研究逆五行法门的时候,不过五十多岁。
对武者,尤其是内劲武者来说,五十岁正是壮年鼎盛的时候。
可他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二十年来,七伤拳的内劲无时无刻都在折磨他的身体。
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果用参王的药性强冲,不等驱逐出拳劲,只怕他的身体先撑不住了。
几十年的坚持一朝崩塌,大师傅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大师傅!”伙计大惊,忙把他扶起来。
徐川视而不见,又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而且你养参王的方法也不对,参王尚未成熟就被挖出,心中充满怨气。你又以人参的尸体培养,就算成熟了,也是一株毒参,吃了它,只怕你死得更快。”
大师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一张口,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伙计从地上跳起来,怒气冲冲地找徐川拼命。
徐川拦住他,笑道:“你别急,看。”
伙计转过头,就见吐出一口鲜血的大师傅,脸色反而变成了正常的红色,身上的气息也稳定了许多。
“大师傅,您没事吧?”伙计担忧道。
大师傅摆摆手,起身来到徐川面前,深深弯下腰,“老夫白问东,多谢小先生救命之恩。”
“大,大师傅!”
伙计目瞪口呆,大师傅可是白家家主的叔叔,地位崇高,在白家的地位,仅次于白家老祖。
他,他竟然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弯下了腰。
这要传出去,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我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徐川淡淡道。
白问东直起身体,瞪了一眼伙计,没好气道:“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小先生把人参包起来!”
“对了,不知道小先生尊姓大名?”他又恭敬地问道。
“叫我徐川就好了。”徐川掏出银行卡,“多少钱,我可以刷卡。”
白问东拒绝了,他期待地看着徐川,“这株参王算我送给你的,只求你能出手,帮我化解体内的拳劲。”
“这是自然。”
徐川也不矫情,他收起银行卡,和白问东来到万安堂后院。
二人相对而坐,徐川好奇道:“以你的实力,天底下能伤到你的人屈指可数,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白问东被病痛折磨多年,依旧保持着宗师的实力。
如果他没有受伤,只怕已经是一位宗师后期的大高手了。
白问东苦涩道:“当年白家发现了一处遗迹,我和结义兄弟共同探索,在遗迹深处发现了一处水潭。水潭中的水如牛奶一般洁白,我们猜测,这恐怕便是传说中的地髓乳。”
他叹了口气,“我本想平分池水,却不想他起了贪念。”
后面的事情,即便他不说,徐川也猜得到。
二人因为利益反目成仇,白问东杀死了结义兄弟,自己也被七伤拳所伤,日夜忍受五脏俱裂的痛苦。
经过检查,徐川心中有了计较。
“白老,接下来的过程会很痛苦,不管遇见什么情况,都不要运功抵抗。”
白问东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不能运功抵抗,就意味着把性命交到了徐川手里。
如果徐川想杀他,他将毫无还手之力。
没思考多久,他就下定了决心,笑道:“你尽管放手施展,老夫绝不动用内劲。”
徐川点点头,取出四根银针,屈指一弹,银针刺入白问东四肢。
接着,他运起掌力,一掌击在白问东头顶。
轰!
白问东闷哼一声,只觉的一股热浪自百会穴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四肢刺入银针的地方,却传来一阵冰凉。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身体里交融,白问东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时而红,时而白。
躯体上的肌肤泛起淡淡红光,而四肢肌肤蒙上一层白霜。
冷与热交接的区域,一阵青一阵红来回变换。
“现在到了紧要关头,如果你坚持不住,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徐川沉声道。
白问东挤出一个笑容,“来吧!老夫扛得住!”
徐川取出两根银针,一根刺入百汇,一根刺入巨阙,接着屈指一弹,六根银针齐齐颤动,发出清绝的凤鸣。
白问东瞳孔暴缩,难掩心中惊骇,失声道:“凤凰点头!”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徐川施展的手法,赫然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针法凤凰点头!
徐川喝道:“凝神!”
白问东急忙收摄心神,压下心中的震惊,感受着热流在体内流转。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徐川一掌击在头顶,银针倏地刺入百会穴,其他五根银针,则被震出体外。
徐川后退两步,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白问东自己的造化了。
白问东低吼一声,内劲如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之中发了疯似的狂涌。
他心神收摄到丹田,控制内劲在经络和内脏之间流转。
过了片刻,白问东头顶腾起一股白气。
他低喝一声,猛地站起身,头顶咄得射出一根银针。
徐川接过银针,含笑道:“看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白问东难掩激动,单膝跪在徐川身前,恭敬道:“老夫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漂亮话,徐先生以后但有吩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白某要是皱一下眉头,让我下十八层地狱。”
徐川把他扶起来,打趣道:“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什么好药材,想着我就行了。”
“那是自然。”白问东哈哈大笑。
他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的修为,还可以再进一步。
“徐先生,你治好了我的伤,还请留下来,让我略表心意。”白问东陈恳道。
徐川摇摇头,“今天不早了,我还有事情在身,就不留了。”
“对了,”他想到什么,“如果你知道续脉草的消息,请帮我留意一下。”
“续脉草?”白问东目光一凝,急忙问道,“难道徐先生受伤了?”
刚才疗伤的时候,他就发现徐川是一位实力不逊色于他的内劲宗师。
“不,是我的一位长辈。”
“原来如此,”白问东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我也不留您了,如果有需要,您随时来找我。”
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又寒暄了几句,徐川就起身告辞。
回到酒店,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远处,淡淡道:“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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