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帝嘲讽挑眉:“那衣裳呢?也是他自己愿意穿破烂的?还有他身上大大小小被疯狗咬出来的伤口,你可知道,为了养活他,朕和林太医耗费了多少心血,拿出了多少好药材?”

    战老夫人臊的面皮子发紧,她用力攥紧衣袖,眼底满是猩红和不堪。

    她有些懊悔来这里了,这一下,她彻底的在人前抬不起头。

    盛安帝憎恶开口:“既然并非亲生母亲,以后就莫要用大不孝来压着战阎,赶紧滚吧!”

    战老夫人哪里还敢争辩,灰溜溜的爬起,顶着众人唾弃的视线仓皇离开。

    林怡琬只觉得可痛快了,她终于摆脱战老夫人那只缠人的苍蝇了。

    她倒是要看看,战玉还有什么依仗!

    盛安帝心情好,大方赏了所有参赛的世家,甚至还给到场的百姓赠送了不少点心。

    一时间整个赛舟节热闹欢腾,犹如过年!

    反倒是回到梧桐苑的战老夫人直接就吐了几口血之后,就陷入昏迷之中。

    若是从前,战玉早就命人给她叫郎中了。

    可今天,他迟疑了!

    他是有些埋怨这个祖母的,为什么战阎不是她的亲儿子?这样,她就依旧在道德上压制战阎夫妇。

    他母亲担忧说道:“玉儿,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你祖母瞧着不大对劲,刚刚突然尿到床上,我有些害怕!”

    战玉冷哼:“有什么好害怕的?她就算死了,战阎也再不会将她接回侯府了!”

    他娘亲小心翼翼提醒:“可她终究是你的亲祖母,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战玉烦躁的摆了摆手:“那你去请郎中,反正我没钱!”

    他娘亲匆匆离开,就见陈芝兰撑着孕肚缓步走了进来。

    战玉看到她难得就缓和了脸色,因为他知道,陈芝兰怀着的孩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根了。

    他凝眉询问:“你今天感觉如何?他有没有让你难受?”

    陈芝兰羞涩回答:“玉哥哥不必担忧,咱们得孩儿乖着呢,不信你摸摸他!”

    她上前握住战玉的手,就拉向了隆起的小腹。

    战玉拧了拧眉心,不着痕迹的避开。

    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兰儿,你回去好好养身体,这个孩子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陈芝兰面上闪过一抹失落,她如今跟战玉,就只有这个孩子的交集了。

    自打被赶出侯府之后,他再也没跟她欢,爱过。

    她比谁都清楚,他意难平的是林怡琬!

    她深刻了解眼前的男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哪怕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还渴望能狠狠地折磨她,让她臣服。

    她深吸一口气道:“玉哥哥,我可以帮你得到那个女人!”

    战玉浑身僵住,他猛然抬头瞪向陈芝兰:“你打算如何做?”

    陈芝兰凑在他的耳边,他的眼底渐渐绽放起光芒。

    他温声说道:“芝兰,只要这件事情能办成,待我完全拿捏了她,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陈芝兰伸手抚向了自己的肚子,低声呢喃:“一切都为了咱们的孩子,唯有她才能给他更好的依仗,才能给他铺就一条锦绣青云路!”

    战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林怡琬她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此时身在侯府的林怡琬并不知道自己战玉又打起了她的主意,她正数钱数的手抽筋。

    老天爷,整整十五万两银子啊,就全都是她的了!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战阎率领的战家队这么值钱。

    她抱着那些银票,都快要乐傻了。

    玲儿从外面给她端了刚刚熬好的鸡汤进来,忍不住说道:“夫人,咱们是不是得挖个坑把银票埋起来?”

    林怡琬这才反应过来,她忙不迭点头:“你说的对,钱财迷人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当下鸡汤也顾不得喝了,拖着玲儿就去后花园挖坑。

    战阎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左右都找不到林怡琬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纳闷。

    他问过紫儿,紫儿就面色古怪的指了指后花园的方向。

    他诧异开口:“这么晚了,琬琬还在赏花?”

    紫儿回答:“夫人没再赏花,她在挖坑藏钱!”

    战阎脚底下一个踉跄,连忙朝着后花园疾奔。

    他好不容易从箱子后头见到了林怡琬,就见她指挥着玲儿:“再挖深一些,不然放不下去!”

    他急切询问:“琬琬,你干什么呢?”

    林怡琬猛然回头,一张俏脸上白一道黑一道。

    她眯眼笑道:“侯爷,你回来啦?药浴泡完没?我跟玲儿正挖坑藏钱呢,毕竟万金楼送来那么多银票,我怕有贼惦记上!”

    战阎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不用费这个劲,我书房有个机关室,全放那里面,再厉害的贼都进不去!”

    林怡琬抬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你早说啊,害我跟玲儿挖了这么久的坑,胳膊都累的脱力了!”

    战阎忍不住失笑:“我哪里知道你还想要挖坑藏钱,琬琬,你真的是好可爱!”

    看到他笑的前仰后合,林怡琬也不由得弯了唇角。

    他开心就好!

    两人回去书房,把银票放好之后,战阎才给她正色说道:“皇上派人查过了,水底的陷阱是忠勇王安排的!”

    林怡琬眯起眼睛:“他想要你的命?”

    战阎嘲讽挑眉:“未必就只是他,这一次幸亏有方家军及时相救,否则,但凡有一个战家儿郎出事,我们侯府都会被家族指责!”

    林怡琬幽幽吐出一句话:“你出事,最大得利者就是战玉,是他联合忠勇王想要弄死你!”

    战阎眯起眼睛,面上染满肃杀。

    他冷声说道:“他该死了!”

    天亮之后,有一个人影就朝着梧桐苑战家疾奔而去。

    战玉等人睡的还沉的时候,就听到院门被人敲的震天响。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哗啦一盆子冷水兜头浇在了他的头上。

    他刚想要恼怒喝骂,竟是族老带人来了。

    他只得压着怒火询问:“族老,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

    族老用力将他从床榻上拖下来道:“战玉,是不是你要谋害战家儿郎的性命?陈家舟坊的掌柜已经去官署提告了,你指使他的小厮,把龙舟的铆钉全数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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