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李氏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欣言:“你撒谎。”
沈欣言轻笑着摇头:“以我如今的身份,根本没有欺骗你的理由,老太太,是你让我明白,我必须告发姚锦风才能把真正摆脱你,谢谢你让我早日醒悟,你是世上最好的前婆母。”
姚李氏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只觉喉咙有些腥甜,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你敢”
沈欣言点头:“敢啊!”
她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姚李氏胸口一滞,一口血喷了出来,却依旧艰难的诅咒:“你、不、得、好、死”
谁料沈欣言根本不在乎她的诅咒:“我死不死,估计你是看不到了,毕竟你会死在我前面。”
说罢对两个小厮摆手:“还愣着作甚,快些带姚家老太太回去等死啊,也好让人全家齐齐整整的去地下相会。”
姚李氏终于信了沈欣言的话,她双眼死死的看着沈欣言:“我风儿还活着?”
沈欣言摇头:“不,托你的福,他马上就要死了,等下我就回去告他,回头全国追捕千古骂名,老太太,你们全家要遗臭万年了。”
姚李氏仿佛忽然听懂了沈欣言的话,她发出一声惨叫,终于晕了过去。
沈欣言冷冷看着被拖走的姚李氏,真难想象,自己居然被这种蠢到挂相的女人摆布了近三年的时间,她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心里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番,沈欣言头也不回地进了国公府,姚李氏则让人像是拖死狗般,一路拖行回将军府。
姚钱氏此时正在同如意说话:“你倒是个有办法的,居然真能说动那个楞瓜去找死。”
如意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如意对不住我家主子,如意罪该万死。”
若不是她两哥哥不争气,搭伴赌钱出千被抓住,也不会被卖到太夫人手上。
可怜她这个当妹妹的,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两个兄长投靠了太夫人,生怕太夫人一个不高兴,就将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打杀了。
偏她家老夫人很久没同娘家联系过,竟不知道她爹娘已死,兄长被卖的信息。
姚钱氏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倒是赵嬷嬷不屑地看着如意:“既然当了婊子,就少干那立牌坊的事,我倒是很好奇,你用什么办法说服李氏的。”
如意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落:“老夫人这两年性子越发左了,对沈氏的恨已经成了执念。
这几天,我一直在老夫人耳边念叨了当初不应该心软,等以后姚家没了地位就更攀不上沈欣言,老夫人便准备过去寻仇了”
都是她的错,她是个叛主的奴才,她辜负了老夫人的信任。
姚钱氏则慢悠悠地开口:“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如意将头用力磕下去:“奴婢受不起太夫人的夸奖,还请太夫人还了奴婢哥哥们的身契吧。”
若不是这老妖婆,她也不会背叛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
姚钱氏握了握手中的拐杖:“如今你做了这样的事,怕是也不能在府里伺候了,我便送你去你哥哥们那边吧。”
如意心中又喜又酸,脑袋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奴婢谢太夫人成全,奴婢日后必然结草衔环报答太夫人的恩情。”
虽然背叛了夫人,但也救下了哥哥们,对她来说已经算是万幸。
只要兄妹三人在一起,今后的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
正当如意努力告诉自己,自己没做错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姚钱氏嘲讽的声音:“千万不要,像你这样背主的奴才,我是绝对不敢要的。”
如意抬起头,呆呆地看向姚钱氏:“什么?”
话音未落,脖子上忽然传来巨大的拉扯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深深陷入她的皮肉中,剧痛袭来,脖子上有血喷出,迸溅到姚钱氏的裙摆上。
如意不可置信地看着姚钱氏,赵嬷嬷扯着丝线的手却还在不断用力。
她的手上戴着一双银色的轻薄手套,刚好能保证自己的手不被丝线伤到。
姚钱氏看着自己裙摆上的血渍,露出一个略显诡异的微笑:“一次不中百次不用,像你这样背主的东西,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咬我一口,还是早早送走的清净。
你放心,我会为你们兄妹诵经,让你们早登极乐,来世一定要做个忠贞的奴才。”
仿佛是不忍心再看如意的惨像,姚钱氏走到佛像前跪下虔诚地诵经,阳光洒落在姚钱氏脸上,让她看起来无比慈悲。
随着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姚钱氏知道事情了了:“抬出去,顺便打扫干净,免得脏了我的地方,阿弥陀佛!”
赵嬷嬷应了一声,用特制的匕首将用过的丝线剪断,丢在火盆里烧掉:“奴婢明白。”
姚钱氏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之后便不再搭理身后的动静。
几个嬷嬷七手八脚地将如意的尸体抬出去丢掉,姚钱氏则继续诵经。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回来:“太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血葫芦一样被人丢在府门口,头上脚上都是血,听说是被拖回来的,脚上的血流了一路,如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姚钱氏用力握紧手中的佛珠,又是个没用的废物。
长公主府。
沈欣言怒打前婆母,并让人将姚李氏拖回将军的消息传过来时,长公主正在陪卫安宁捉迷藏。
卫安宁的脑子虽然不好使,但精力非常旺盛,长公主自己精力不济,便尝试着让身边伺候的太监和侍女陪卫安宁一起玩。
可卫安宁对一切男人的靠近都非常抗拒,却很喜欢那些侍女。
长公主便吩咐侍女们每日在院子里陪卫安宁玩耍,消磨卫安宁的力气,而她则在一边看着。
花溪传消息过来时,脸上还带着不满:“这沈氏当真跋扈,毕竟是相处三年的婆母,纵使和离也总有些面子情在。
谁家像她这般恶毒,竟是将人一路脱了回去,听说到了最后,鞋袜都磨破了,两只脚在地上拖出老长的血痕。
沈氏如此恶毒,这是不打算嫁人了吗!”
自打知道姚锦风或许会与长公主有关系后,花溪便百般看不上沈欣言。
居然敢嫌弃长公主的血脉,这女人哪来的脸。
长公主瞥了她一眼:“嫁人有什么好,要本宫说,沈欣言最大的错误就是心太软,若是本宫遇到这样的事,那姚家人一个都别想活。”
就姚锦风这样的腌臜东西,真是委屈那沈国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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