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没回答沈欣言的话,只低声询问:“若是言儿会如何做。”
沈欣言的声音中没有半分迟疑:“我会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说到这,沈欣言微微一怔,因为她忽然想到,当初刚见到霍恩时,霍恩正将脸上的血抹进自己嘴里。
霍恩似乎没见到沈欣言表情的变化,而是自顾自继续说道:“言儿与我想到一处了。
可惜我当时并没有能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所谓的手足兄弟大口大口喝下我的血液,然后向武安侯发脾气。
他问武安侯是不是我的血液品质不好,因此他的身体才一直好不起来,希望武安侯换其他兄弟的血来。
武安侯自然是不愿意的,因此他每作闹一次,武安侯都会狠狠磋磨我一次,为了就是哄他的宝贝儿子拍手叫好。”
虽然霍恩的表情始终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可沈欣言就是能感觉到,这人似乎随时有崩溃的可能
知晓霍恩现在非常需要倾诉,沈欣言索性顺着他询问:“你是如何脱困的。”
霍恩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笑道:“我找了一个机会,在府中散播谣言。
说只要七夕那天夜里在坐在黄瓜架下,就能听到牛郎织女说话,但是只有最乖巧的孩子才能听到。”
沈欣言吃惊地看向霍恩:“这消息我也听过。”
而且她还信了,为了验证这消息,她亲手种下一架子黄瓜。
等发现自己听不到牛郎织女说话时,她还因为自己不乖哭了很久,生怕被人察觉这事。
就算是现在,她在七夕节的时候都会悄悄钻一次黄瓜架子。
结果霍恩却告诉她,这一切的初始都是因为霍恩想要弄死自己的兄弟
霍恩的唇角勾起:“如今京城流传的消息,都是我当时传出来的。
那人果然相信了,由于只偏院有黄瓜架子,为了防止别人能听到,只有他自己听不到,他将人打发走,悄悄溜去后院。
而我则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打晕丢进粪坑淹死。”
那次的事,他做得干净利索,虽然还是被武安侯迁怒的一顿毒打,却暂时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了!
沈欣言震惊地看着霍恩,她本该觉得霍恩残忍。
可事实上,听了霍恩的话后,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不愧是情报头子,小时候编造的流言居然一直传到现在
没从沈欣言眼中看到厌恶的神色,倒是让霍恩松了口气:“我做过不少坏事,无论言儿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毫不保留地告诉言儿。
只是言儿能不能答应我,听过我的缺点后,言儿日后能不能多找寻一下我的优点。”
说罢霍恩对沈欣言摇了摇手中的肉串:“譬如我做的烤肉很好吃。”
刚刚还好好的,这才多一会儿,怎么又上来这股子孟浪劲了。
沈欣言低头不说话,只专注地吃东西。
霍恩却没打算放过她:“我记得我昨日很冷,言儿究竟是怎么帮我取暖的!”
沈欣言:“”好好一个爷们,怎么偏长了张嘴。
一顿饭吃完天色还早,可霍恩脸上已经露出倦意,应该是之前受的伤让他感到不适。
见霍恩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沈欣言赶忙按着霍恩去休息。
霍恩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沈欣言:“言儿,我还是觉得很冷。”
沈欣言的表情越发严肃:“莫要担心,我这就多给你加些柴火。”
霍恩:“”他从没有任何一瞬是这般憎恨火的!
见霍恩睡得不安稳,沈欣言最终还是挪到他身边,伸手去摸霍恩的额头。
不等她的手挪走,便被霍恩一把拽住,将人拖到怀里:“我真的很冷,你能帮我暖一暖吗?”
听出霍恩声音中的哀求,再想到这人护着自己跳崖的事,沈欣言最终还是心软不再挣扎:“这件事你需守口如瓶,等离开崖底便要忘记这事再不可提起。”
不只是霍恩,就连她自己也需要一些温暖。
知晓这便是沈欣言的条件,霍恩毫不犹豫地答应:“可以。”
言儿不是寻常女人,他需要慢慢试探言儿的底线,如带兵打仗那般,一点点攻陷言儿的心。
虽然是夏日,可崖下阴寒,倒不觉得炎热。
沈欣言被霍恩抱在怀里,耳边是霍恩均匀的呼吸声,竟让她感到非常安心。
不知不觉间,沈欣言睡了过去,霍恩则张开眼睛,痴痴地看着怀中的人。
他终于可以拥这人入怀了!
沈欣言清醒时,发现霍恩已经做好一根拐杖,她疑惑地询问:“这是作甚?”
霍恩对她笑得温柔:“我这腿活动不太方便,有个拐杖支撑,也好去远些的地方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猎物。
还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总不能一直带你吃蛇。”
沈欣言点头,她的动手能力几乎为零,见到蛇不尖叫已经是她最好的修养。
若是没有霍恩,她怕是只能守株待兔。
而她之所以不慌张,是因为阿蛮告诉过她最多三日便会获救。
但霍恩却不知道这事,因此做好长住在崖底的决定倒也不突兀。
有了她的袖中刀,霍恩的拐杖很快便做好。
他的本事不赖,那拐杖的高度刚刚好被他压在腋下。
沈欣言担心地看着他有些跛的脚:“会不会影响你的正常活动。”
霍恩手下可是有兵马地,若是跛了这人日后还如何统领手下将士。
见沈欣言那满脸紧张的模样,霍恩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若是我变成瘸子,言儿会负责么?”
这倒是不错,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亲手打断这条腿。
沈欣言闻言一个激灵:“说什么胡话,应该只是轻微骨裂,哪里就会变成瘸子。”
这人看向自己腿的眼神,让沈欣言莫名害怕。
就好像、好像、当初看到武安侯世子时一般
见沈欣言表现得十分抗拒,霍恩脸上露出遗憾:好吧,言儿知道他的腿完好无损,之前想的办法怕是行不通啊!
沈欣言则是长出口气,随后便是恍惚:这人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霍恩不愧是常年征战的人,在照顾好自己这方面非常有心得。
他带着沈欣言辨认方位,想办法取到干净的水,辨认树上的野果,找到消肿祛瘀的草药,还打下不少鸟雀。
最后甚至用崖下的野花,给沈欣言编了一只漂亮的花冠。
自十三岁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将自己当成孩子宠,沈欣言时不时扒拉一下自己的小花冠,生怕不小心掉了。
看霍恩一直用匕首削着一块大石头,沈欣言蹲在霍恩身边:“这是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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