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钱氏将一切心思都放在姚锦风身上,自然听不得他对卫氏这般亲近,当即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无毒不丈夫啊,锦风!

    若那卫氏一直活着,长公主便永远都不会待见你,弃卒保车的道理,祖母教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是这般妇人之仁,简直太让祖母失望了。”

    姚锦风双眼渐渐赤红:“祖母,那毕竟是我的母亲,我不能这么做,这事日后莫要再提。”

    说罢立刻带上幂篱离开了酒楼。

    赵嬷嬷上前扶住捂着胸口不停哎呦的姚钱氏:“二爷纯孝,倒也不是坏事。”

    赵嬷嬷越说姚钱氏越是愤怒:“对卫氏尽哪门子的孝,那卫氏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男人都照顾不好,脑子也不好使,只会变成我家锦风的挡路石。”

    而她一定要将这个挡路石帮锦风除掉,第一步便是要将那卫氏引出公主府。

    姚锦风上了马车,得意看着外面闹哄哄的街市,祖母生平最介意的就是担心自己爱重别人比爱重她要多。

    只要几句挑拨,祖母定会主动出手帮他解决这个问题,而他则可以顺利躲在暗处,完美的隐身。

    走过一段比较繁华的地段,几个身穿内侍服制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迅速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姚锦风的手悄悄握紧,他已经收到了消息,这些铺子原本都是沈欣言的,可后来沈欣言用这些铺子换了宁国公的爵位。

    早知道沈欣言有这个本事,他也不会这么多年始终对沈欣言不闻不问,放任母亲祖母磋磨这女人,连累这女人对他寒了心。

    听说沈欣言如今盛宠不断,俨然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就他如今的身份,当初乡下那几个女人已经配不上他,至于孩子,只要有了女人,自然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长公主虽然厉害,但终究是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若他想要过好日子,光靠着长公主可护不了他多久,还是要找个有背景的女人才行。

    沈欣言这女人如今看来倒是最适合他的,只是性子太差,最好是能借着长公主的势磨一磨她。

    而且这女人不检点,跟霍恩的关系不清不楚,日后定要严加约束

    沈欣言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惦记着约束她的行为,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晚饭,沈欣言照例坐在桌前扒拉账本。

    刘司正做事果然稳妥,竟是将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潜走了,亲自伺候在偏房中,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家主子的小秘密。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仿佛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做坏事,却都心照不宣的在旁边推波助澜。

    期间沈欣言尝试着召唤阿蛮,可不管她怎么叫,阿蛮那边始终没有半点动静,看起来似乎真像是出门办公务了。

    沈欣言不由在心中叹息,阿蛮能不能不要这么贴心,其实她现在真需要有个人同她商量一下如何应付。

    当初说大话,邀请人家当面首的时候的确很痛快,可如今那冲动劲过去,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悔恨。

    她怎么就这么嘴贱呢!

    不对,她明明是害怕的霍恩的,为何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般。

    正在沈欣言唉声叹气,努力回忆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般之时,耳边忽然传来霍恩的声音:“发生了何事,言儿为何愁成这般。”

    听到霍恩的声音,沈欣言立刻挺直身体,转头看向霍恩:“无事,只是在研究下次拍卖会的货品。”

    今夜的霍恩穿了一身墨色的长袍,手中还提着一只食盒。

    他整个人身体绷直,就仿佛一只蛰伏在黑夜中,时刻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

    沈欣言努力避开霍恩的脸,她的视线移到食盒上开始转移话题:“这是何物。”

    霍恩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沈欣言的脸,好似只用眼神便能将人拆吃入腹。

    可感觉到沈欣言的紧张,霍恩将食盒放在桌上:“霍府最近请来了川渝的厨子,知你喜食辣菜,特意带来给你品鉴。”

    食盒掀开,便是一股浓郁霸道的香气,沈欣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霍恩:“你怎么会知道。”

    京都人喜食清淡的食物,像这种味重辛辣的食物被认定为不雅。

    在宫里时她跟着太后茹素,嫁人后姚家又以高门大户自居,花着她的银子鄙视她的饮食不高级。

    出了姚家这两个月,她每日忙着各种事务,哪有时间计较饮食。

    仔细算来竟是将近七年不曾吃过辣椒了。

    见沈欣言似乎放松些,霍恩将饭菜放在桌上:“当初在行军时,辣椒多半是用来御寒的,倒是有了无辣不欢的习惯。

    想着你爱吃辣菜,便直接提上,我一路过来,虽没有漏撒,却也只是温热,你莫要说那么多话,赶紧吃吧。”

    吃吧吃吧,吃饱了才会有力气。

    看着霍恩从食盒中取出两副碗筷,沈欣言的睫毛颤了颤:“你怎么会知道。”

    原来这人是来寻她用饭的,倒是让她白担心一场。

    霍恩不躲不避的望向沈欣言:“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会知道的。”

    沈欣言:“”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感觉像是要吃人一般。

    两人这还是第一次正八经的在房间里同桌用饭,竟平白多了几分温馨。

    一顿饭吃完,沈欣言用帕子擦嘴:“倒是很久没吃的这么撑过来。”

    果然,辣菜就是下饭。

    霍恩忽然握住沈欣言的手:“要不要活动一下”

    沈欣言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声音也变得干涩:“要怎么活动”

    霍恩的声音很轻,仿佛羽毛撩动沈欣言的心弦:“我只是要带言儿在屋中简单活动消食,言儿在期待什么?”

    沈欣言避开霍恩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我、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去院子里做五禽戏。”

    霍恩的声音依旧轻柔:“若言儿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沈欣言赶忙将人推开,顺手拿过一本游记:“你自己活动吧,我看书消食就好。”

    霍恩没回答沈欣言的话,只是将碗筷重新收进食盒里,从沈欣言身后俯身凑到沈欣言耳边:“当初行军时我们都喜欢食用辣椒,因为除了御寒外,它还有另一个功能,言儿可知是什么。”

    沈欣言下意识的摇头:“不知?”

    下一秒,她竟是被霍恩从身后抱起来,凌空旋转后放在书桌:“它能让我有使不完的力气,言儿试试!”

    沈欣言刚准备说话,霍恩的嘴唇已经落了下来,堵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话。

    这女人他想了五年,想的心都痛了,无法多等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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