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内，暖黄色灯光倾洒而下，给空气都染了一丝暧昧的氛围。
坐在床边的女人裹着被子，正透过小小的手机屏幕，眼睛像淬了毒的箭，窥视着直播间内的画面。
眼看买的水军奏效了，她的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丝毫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
浴室的门打开，裹着浴巾的男人凑近，瞥了一眼手机，与方才的缠绵判若两人，声音冰冷：“在看什么？”
桑念抬眼，那些算计与狠毒全部收了起来，眸含泪光：
“华茂，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拍卖会的事生气？”
刘华茂“啧”了一声，不耐烦道：“没有，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行吗？”
要不是桑念有几分姿色，还很好拿捏，他才懒得搭理。
桑念见好就收，乖巧地点了点头：“你不生气就好，我在看直播，一个什么纸扎艺术节搞的。姐姐也参加了，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所以想多关注关注，看看有没有机会当面道歉。”
桑念的姐姐，桑柠吗？
刘华茂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他有印象，那个女人很漂亮，大多数明星在她面前都自惭形愧，而且宁折不弯，还很有手段。
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很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真的想道歉？”刘华茂问。
桑念愣了愣，她不过随口一说，在刘华茂面前扮演知错就改的小白花，他怎么还感兴趣了？
不及多想，她硬着头皮说：“是……是啊，再怎么说，是我和妈妈插足了他们的家庭，我很过意不去的，只是姐姐一直不太喜欢我，我才生气，和她对着干的。”
刘华茂揉了揉她的发顶，眼里却没有多少疼惜：“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不过你要是想道歉，我倒是有办法。”
秦家军顺利过了江，继续朝着槐州出发。
南边下雨下得早，停得也早，路面早就干得差不多了，也没多少泥泞路段。
中途经过几个山头，还碰到了几次拦路土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小打小闹，都不用下车，对着旁边的树开一枪，就能把对方吓跑。
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槐州，槐州的洪水也已经褪了。
秦兆川带着车队绕着山石小路走，在第二天的午时，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第一站——清泉县。
这边天气确实热，秦兆川感觉自己一下子又从冬天回到了夏天。
在这片全年无冬的土地上，树叶还是绿的，小草顽强地在官道两侧生长，鸟儿的叫声混着虫鸣，看似一片欣欣向荣。
但城门口大门紧闭，外面根本没有什么行人。
秦兆川在不了解里面状况的情况下，没有贸然去叫门，他选择去了离城里比较近的一个村庄。
为了省时间，他直接开着越野车过去的，还带了药品和食物。
张泗元对这里不太熟，他虽然是槐州的，但印象里只知道清泉县清贫，做生意的人都绕路走。
路上没什么行人，也问不得路。
秦兆川等人只能顺着人们踩出来的路，东走西走一阵子，才瞅见个身材消瘦、正弯腰捡菌子的老伯。
村里人看见越野车人都吓傻了，扔了背篓就想跑，只是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脚下的石子绊倒，这才被下车的秦兆川逮到。
“官老爷，你就饶了我吧，我没病，我没病！”老伯胡言乱语着，手脚并用着往前爬。
秦兆川看了一眼背篓里花红柳绿的菌子，将老伯扶起：“老伯，我们不是官府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老伯不太信，秦兆川从身上翻了翻，找出一块饼干：“这些菌子都是有毒的，不能吃，您饿了吧？我这里有吃的。”
听到吃的，老伯的眼睛才睁开一条缝，蜷缩的身子也舒展开些，他看着秦兆川递过来的东西，当即瞪圆眼了：
“你在骗我！这东西哪里长得像吃的？！”
秦兆川二话不说，撕开包装，眼疾手快把饼干塞到了他的嘴里。
老伯下意识嚼了嚼：“嗯？”
秦兆川把手里剩下的也塞到他手里：“您慢慢吃，别噎到。”
老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饼干，才抬头用眼睛打量秦兆川，因吃了饼干也有了些力气：“你真不是官府的人？”
“不是，老伯，我能向你打听些事吗？”
老伯将信将疑，但吃了人家的东西，总不能说不可以：“你问吧。”
“这才不到申时，城门怎么就落钥了呢？”
老伯又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出了鼠疫，官老爷正到处抓人呢，城里人不让出来，外头的人也进不去。我儿子昨儿个进城卖货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回不来了，这都过去一天了，也不知道他饿没饿着，有没有地方住……”
说到最后，老伯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秦兆川心道，果然。
“那你们村子没事吧？”
“我们村子在坡上，没被水淹到，但坡底下那几个村子就遭了殃，屋子都被冲垮了，人没了大半，剩下的勉强活下来，也有闹了病的。这世道……根本不让人活啊……”
秦兆川让身后的小兵又回去拿了些吃食。一股脑塞到老伯手里：
“老伯，你可以帮忙带个路吗？我们想去坡下那几个村子。”
老伯手里接过吃食，没有细想他们的目的，又害怕又担忧：
“去那里干啥？搞不好会被传上的，这东西可不得了，会死人的。”
“不瞒您说，我们车上有治鼠疫的药，保准药到病除。”
老伯想了想，下定了决心：“那行，我带你们去，但你们那个车不一定开得进去。”
村里的路都狭小，顶大能过个骡车马车，越野车可比这些宽敞的多，要是走在田间地头，保不准把人家的地给轧了。
秦兆川笑了笑：“没关系，进得去的。”
神明给他们车的时候可是说了，这种车就是专门在野外开的，最适合他们这种地方。
这一路上，也有很多灌木丛生的路，他们照常开过。
秦兆川领着老伯上了车，顺着他指的方向，带着秦家军再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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