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县知县刚准备溜之大吉,下一瞬,黑漆漆的枪口就对准了他的脑袋,他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给秦兆川跪了。

    勉强收拾出一副假面,他笑盈盈地说:

    “不知秦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秦兆川挑了挑眉,一眼看穿他的虚假面具,说话也毫不客气:

    “有失远迎的不应该是你们槐州的知府孙大人吗?本将军一个落草为寇的山匪,可受不起你的大礼。”

    不知道是不是听桑柠讲述她夺回家产,脚踹渣爹,踢走继母继妹的故事听多了,他现在和不顺眼的人说话也染上了神明的几分咄咄逼人。

    孙大人还在惨叫,听到知县的声音,忙说:“方文栋,快去给本官找个大夫!”

    知县却完全当听不见,只顾着不得罪秦兆川:

    “哪能呢?秦将军您不知道,我们槐州知府孙茂滇可是个黑心的主,我们这刚发了大水就出了鼠疫,他不仅不体恤,还要多收我们三成的粮税,这可把下官给害苦了。”

    秦兆川悠悠询问:“是这样吗?”

    知县忙不迭点头:“是啊,下官骗将军能有什么好处?将军神通广大、英武不凡,什么谎话能逃过您的眼睛?”

    秦兆川“哦”了一声,心想,这清泉县知县消息也真够闭塞的。

    他在他们清泉县的城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一点都没有耳闻。

    但他不介意亲口告诉他。

    “本将军昨儿个在新石村那边听到的,怎么和知县大人说得正巧相反呢?村民可是说了,他们清泉县的知县才是黑心肝的主,有了鼠疫不想法子治,还关了城门,要屠尽得了病的百姓……”

    知县心里一个劲儿的说完了完了完了,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想蒙混过去:

    “秦将军,百姓嘴里怎么可能听得到官府的好话呢,你这不是为难下……啊……!”

    秦兆川对着他的肩膀开了一枪后,冷冷地说:“你太吵了!”

    槐州知府、清泉县知县就这么在官兵的保卫下接连倒地,剩下的人没了主子,也都不敢动,尤其是清泉县的官兵。

    他们大多都是清泉县的百姓,虽然当了这么多年官府的狗,但根就在这里。

    知县不顾他们家里人的性命,要把得病的人都杀了,其中就有他们的亲人,早就有人受不了了,只是碍于知县的威胁,只能无能狂怒罢了。

    现在,知县疼晕了过去,除了跟随他贴身伺候的小厮,根本没人敢去扶着。

    秦兆川让秦家军都下来,挥一挥手,让他们把这两个人捆起来押着。

    秦家军整齐有素,都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每个人的能力都不容小觑,更别说还配着刀,衣服里更是藏了枪。

    他们上前,没人敢还手。

    秦兆川随便拎了个人出来:“前头带路,去县衙。”

    像清泉县这种小地方,县衙后头就是知县日常的居所,而且为了治理,位置也比较好,很适合秦家军安营扎寨。

    他让孟庆带一个小队去剿了粮仓和兵器库,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去衙门作威作福。

    说是作威作福,其实就是把衙门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翻出来,不管是金银财宝还是其他的好东西,全都堆在衙门的公堂之上。

    知县和知府被他押入大牢。

    秦家军被他使唤去熬粥,等下就让百姓排队来领。

    庄姜羽则被他安排在公堂上,给他当成个临时的医馆,身后是成箱成箱的药物。

    秦兆川还给他安排了两个小兵,让他只负责看病,改注意的东西让小兵去说。

    等百姓们从他这边看了病,就可以去旁边的施粥棚领米粥回去喝。

    衙门在洪水的冲刷下没有多少变化,一是因为地势高,二是因为盖的时候用的都是上好的砖瓦。

    反观百姓的屋子,有的被洪水泡了,有的全都冲垮,只能在断壁残垣的旁边搭个临时睡觉的地方,总之,没多少百姓是毫无损伤的。

    等一切准备完毕,秦兆川就让秦家军一人手里拿个喇叭出门去吆喝。

    “秦将军把知县关入大牢了,衙门现在有施粥棚和大夫,大家快去啊!”

    有些百姓不是没听到刚才城门口的动静,听闻后信了大半,都在脸上裹着头巾,和其他人隔着老远往衙门走。

    到了衙门,放在石狮子脑袋顶上的喇叭重复地喊:“请大伙儿和其他人离远点,免得被传染。”

    三田是那位给秦兆川领路的大伯的儿子,他前日进城,来卖一些母亲编的草席和自己砍的柴火,却不想到了晚间,县令突然关了城门,说什么也不放任何一个人出城了。

    头一天的时候,那县令还假模假样,把各家得了病的人聚集在义堂,说请了大夫给看病,结果不仅没有好转,大夫也中了招。

    加上县令平日里也没少欺压百姓,洪水退了也没见开仓放粮,大家就都不信他了。

    这么一来,县令气急,装都不装了,直接派了官兵来抓人,还要去城外的村子里抓,扬言要把抓到的人都杀了。

    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从昨儿个开始就打冷颤,不知是晚上在大街上被风吹的,还是真的染了病。

    总之,在听到今天的动静后,他头一个跑了出来。

    天知道他身上没多少铜板,这两天只买了一个粗面馒头啃。

    他为了不被官兵抓到,这两天东躲西藏,早就把官兵出来的时辰和地界给摸清楚了。

    今早城门那边一通动静后,街上确实没有瞅见巡逻的官兵,那不知道用什么传过来的话八成是真的。

    三田知道自己染了病,所以捂紧口鼻,离别人远远的,生怕传染给别人。

    他看到好几个人在衙门门口探头探脑不敢进去。

    他也跟着在门口看。

    越过门廊,衙门大堂的正中央,隐约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分好看的青年,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盔甲的士兵,后头还有好多个箱子,但看着不是木头的。

    青年正支着下巴,无聊地摆弄惊堂木,惊堂木时不时与桌面相触,传来公堂对峙时才有的声音。

    庄姜羽:“他们怎么还不进来啊,我吃人吗?咱们将军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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