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命人捞出几只鸡,用油纸包好,送给李捕头,
“这几只鸡,李捕头和几位兄弟,拿回去尝尝。”
李捕头接过纸包,只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胃口大开,正是难得的美食,当即连声谢过。
“还有这些,”魏容又命人包了几只鸡,同样拿给李捕头,
“知县大人一向对学生不薄,这几只鸡,还望李捕头带给他。”
“好说,好说,”李捕头哈哈一笑,带着五花大绑的张聪,告辞离去。
看着李捕头身影消失,魏容收回目光,望向几个闲汉。
闲汉们齐刷刷地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听小书生刚才的话语,他跟李捕头,高知县都很熟啊,连张公子都被他给灭了!
他们这次,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魏容望着众人,微微一笑,
众闲汉心里,更毛了。
所幸魏容及时开口,
“我听说诸位都是清河消息灵通的人士,今日相见,虽然误打误撞,倒也是难得的缘分。”
“来人,再捞几只鸡。”
好几只香喷喷的肥鸡,从锅里捞了出来,
魏容望着众闲汉,笑容可掬,
“诸位,此乃清河潘家扒鸡,每人一只,人人有份,诸位吃了之后,若觉得好吃,还望帮我们多多宣传!”
“清河扒鸡,后日就会全面上市!”
“清河扒鸡,五香透骨,肉烂骨酥!”
“望诸位多多宣传!”
“感谢诸位!”
张聪跟踪潘巧云的第一天,就被时迁发现了,
魏容一开始没想明白张聪想干啥,
以为他想绑架小云姐,
后来得知张聪联系闲汉帮忙时,魏容这才判断出了对方的意图。
他和潘巧云每天来这里,就是研究扒鸡做法,要反复调试,
而且必须严格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才会选择这里,偏僻,人少,比较安全。
没想到张聪想歪了,以为两人在偷情,还找闲汉过来,准备宣传两人的丑事,
魏容决定将计就计,引张聪入坑,
你不是想散播我偷情的丑闻么?我正好反将一军,利用这些闲汉,宣传即将上市的清河扒鸡!
魏容想做的,就是后世的德州扒鸡,
德州扒鸡是传统名吃,鲁菜经典,早在乾隆年间,就被作为贡品,送进皇宫里,供皇族们食用,后来也是名扬全国,远销海外,被誉为“天下第一鸡”。
德州扒鸡的特点,就是五香脱骨,肉嫩味纯,轻轻一抖,骨头就脱离了,并且骨头也酥,可以直接吃,特别适合老年人。
魏容不懂德州扒鸡的具体配方,但他却听说过制作的大概流程。
先用油炸,然后再炖,先用急火,再用小火,炖的时间要足够长,这样才能软烂脱骨。
在魏容提出的大方针指导下,潘巧云让伙计反复试验,尝试各种配方,火候,终于在今日,做出了令人满意的成品。
仿制出的清河扒鸡,虽然味道相比后世的德州扒鸡,还差了几分功夫,但味道却足以碾压这时其他种类的熟食了。
闲汉们嘴里流下感动的泪水,抱着赠送的扒鸡,激动地离去。
潘巧云非常激动,
看来自己和父亲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有了清河扒鸡,潘家的生意,不但不会倒闭,反而会更上一层楼,也会赚很多钱,
更重要的是,自己和父亲,也不用背井离乡,去遥远的蓟州了。
她之前尝了一口扒鸡,感觉实在是太美味了,不吹嘘地说,整个东平府,甚至整个大宋,在美食这一块,潘家扒鸡绝对没有对手。
她望着身边的俊秀少年,心脏禁不住剧烈跳动,
要自己是未婚就好了,
她能感觉到魏容的想法,这俊秀书生,一心想走仕途,否则他不会把扒鸡的冠名权,让给自己,
他既然准备做官,让人知道家里还做生意,终究有些不好。
原本潘巧云就对魏容有好感,不过到了现在,她却有些担心,怕自己配不上对方。
她听说了,高知县想请魏容去做押司,魏容没同意。
也就是说,魏容将来的发展,至少比她前夫强。
魏容看着锅里的扒鸡,想着将来的计划,
“小云姐,扒鸡工艺,一定要严格保密,用最可靠的人来做,咱们宁可少赚点钱,慢一点,也不能盲目扩大规模,把扒鸡的做法暴露出去。”
潘巧云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行,我听你的,你想怎样都行。”
魏容怔了怔,感觉刚才的话语,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傍晚时分,县衙中,锦衣老者望着桌子上的扒鸡,神情诧异,
“这是……”
高知县很自豪地向他介绍,“此乃清河特产,名唤潘家扒鸡的便是。”
闻着浓郁的香气,老者啧啧称奇,尝了一口,顿时眼睛就直了,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老夫在京师尝遍天下美味,也没有这扒鸡好吃,此鸡可称天下第一鸡!”
实际上,在后世,德州扒鸡确实有天下第一鸡的美誉,乾隆年间,德州扒鸡就作为贡品,送去皇城,给皇帝和皇族们享用。
发现这扒鸡居然连骨头都能吃,锦衣老者惊喜非常,他岁数大了,牙口不好,就喜欢吃这种软乎烂糊的。
高知县呵呵笑着,故意卖关子,“世伯有所不知,关于这扒鸡,还有段故事呢。”
还有故事?
锦衣老者顿时升起兴趣,高化于是便把张聪带人去捉奸,结果被魏容暴打一顿,扭送官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潘巧云的前夫王押司,虽然死了,但毕竟在县衙还有几分香火情,李捕头把张聪带去县衙后,都是尽量帮着魏容这边说话,由于只是斗殴,没什么大事,高知县就把张聪判了个监禁三十日。
“世伯,你说这小子,手段是真强,计谋也真深,可笑那张聪在院子外面,听里面说什么‘脱了么’,还以为是那种事,结果中了魏容的计,谁能想到,这个‘脱’,指的是鸡肉脱骨的‘脱’呢,哈哈。”
“还有……”高知县指着桌上的扒鸡,“这扒鸡,虽然被冠以潘家扒鸡之名,但我在清河两年,从未听说潘家会做扒鸡,若我所料不差,这应该也是魏容的手笔。”
锦衣老者微微颔首,目光不知不觉,深沉了许多。
“此人,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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