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还是白岁安洗碗,平日里林雅舒一定回来帮忙,但今日有事,她便趁着白岁安在忙,用糕点引开弟弟,独自和她爹谈话。

    “苗姨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的?”小姑娘叉着腰,一副审问人的姿态。

    夜凌澈知道女儿心里有怨气,老实回答:“你们离开后没多久她便来了。”

    “这么久?”小姑娘蹙眉,“爹你可没和她做什么吧?”

    “我能和她做什么?”夜凌澈伸手,想要去揉闺女的脑袋,却够不着。

    林雅舒自己上前两步,让夜凌澈摸到她的头。

    夜凌澈笑了一下:“在你眼里,爹会做过分的事情吗?”

    “可是,你都让苗姨进屋了。”

    趴在地上的常安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尾巴一摇一摇,似乎有话要说。

    夜凌澈1轻叹:“我腿脚不好,她来时常安已经帮我去赶她了,可她既不听我说,又不怕常安,爹无能,赶不走她。”

    这才想起夜凌澈的腿脚不便,林雅舒气势也弱了几分:“那你也不能让她进灶房啊。”

    “不会了,下次你们出去,帮忙把院门关好,她就不会进来了。”

    “嗯。不要做让娘伤心的事情噢。”林雅舒点点头。

    就像林雅舒在院子里能听见白岁安和夜凌澈谈话一样,现在白岁安其实也能听见父女二人的谈话。

    在内心感慨林雅舒是个好孩子的同时,白岁安想到了夜凌澈的腿。

    或许夜凌澈也想要自由行动呢?

    白岁安想起了现代的轮椅,感觉在这个时代给夜凌澈弄个轮椅也不是难事,就是有些费劲。

    筋骨不是一瞬能成的事,还得慢慢养。

    空间的药园里似乎有这种功效的草药,白岁安计划着明夜拿那种草药和灵泉水一块熬桶水给夜凌澈泡一泡。

    刚好明日宁鹤源要过来给夜凌澈施针。

    今天下午便上山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树木,砍了给夜凌澈坐轮椅,应该还需要找些人帮忙。

    把夜凌澈抱回屋,白岁安便去哄家里两个小孩去午睡。

    今年夜凌澈给家里人做衣服时还测过家里人的尺码,白岁安在家里找了一会儿,翻出了那张记着尺码的表,去了齐德成家找李曦。

    敲了两下门,齐德成家中的大黄狗便咬着门栓上的绳索,从里头将门拉开。

    大黄见了白岁安也不叫和家里的常安一样乖。

    白岁安弯腰摸了摸大黄狗的头:“乖宝,我找你娘有事,你娘在哪个屋呢?”

    大黄晃动臀部疯狂摇尾巴,围着白岁安转了两圈,才哼哼唧唧地带着她往里走。

    走近了一些就能听见齐德成的声音了。

    似乎在撒娇,断断续续的,白岁安听不清,又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索性在外头先喊一嗓子:“齐大哥,曦姐,我进来咯。”

    里头的声音没了,取而代之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齐德成匆匆出来,大黄吐着舌头往他身上扑去。

    “白妹子,是来量尺码的对吧?”

    白岁安扬了扬手上折叠的纸张:“我这都写好了,直接给姐就好了。”

    李曦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把人堵在外头干嘛?还不领进来。”

    “诶!”齐德成赶紧引人进去。

    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像下人似的,但齐德成瞧着还挺高兴。

    他是真的喜欢自家媳妇。

    白岁安进屋时,李曦还坐在梳妆台前理头发,面色红润,眉宇间还有些疲态。

    李曦结果白岁安的纸张,摊开看了一眼,问:“大小瞧着不太对,这是何时量的数?”

    “前两月我相公给家里人做衣服时量的,之后便记下来了。”

    李曦指着上头林容康的尺码,笑道:“你怕是日日见着家里人,都没发现你那小儿子胖了一大圈了,我要按这个做衣服,怕是肚子都裹不住咯。”

    听着她的话,白岁安自己回想了一下,倒没觉得容康哪里胖了。

    小孩子,有点婴儿肥,很正常吧?

    不过,之前似乎确实没现在这么肉。

    “那等他睡醒了,我再带他过来量。”

    李曦摇摇头:“大人的尺码倒是不用量了,家里的小孩都要重新量过,现在小孩长身子,变得快。”

    嘶。

    白岁安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在对待小孩方面她努力做得周到一些,却还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那只能麻烦你这些天先不做容乐的衣裳了,等我过两天去镇上量过了再做。”

    “好。”

    齐德成在一旁弱弱地插嘴:“那林澈的尺码也该重新量了吧?我瞧他这病重了后瘦了许多,之前大小的衣服穿在身上怕是大了。”

    白岁安立即摆手:“不用不用,就按之前的大小做,他这不是什么大病,之后会好起来的。”

    等好起来都是以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齐德成夫妻二人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摇了下头。

    “就说白妹子心好吧,那林澈都成这模样了,人不仅没跑,帮忙养家,还有底气找大夫把林澈治好。”齐德成言语间满是佩服。

    白岁安勾唇,浅笑一下,并没有回话。

    她自己最清楚,当初的原主差点就跑了,还要把三个孩子给卖了。

    “对了齐大哥,我下午想上山砍树给林澈做个带轮子的椅子,想请你去帮忙运一下,我一人怕是弄不来。”白岁安把话题盖过去。

    “包我身上,我力大如牛!”齐德成拍了拍自己健壮的手臂,朝自家媳妇眨了眨眼。

    像只开屏的孔雀。

    李曦白了他一眼,对白岁安道:“他一人怕是不行,你再找多几个好些。”

    白岁安点头:“等会儿我去狗蛋家问问,牛大哥应该能帮忙,到时候他们帮我一块锯木头,弄好了我一块结算工钱。”

    “还给啥工钱,一个村的,互相帮衬便是。”齐德成道。

    “我请曦姐做衣裳都给钱了,你们帮忙我家干活,自然也少不了工钱,就因为是一个村的,才不能少。”

    齐德成猛了一下拍自己的胯:“我就说白妹子人是实打实的好,就拿陈氏不长眼,三天两头唱衰人!”

    “唱衰什么了?”白岁安不解。

    她就不在一个早上啊。

    “她啊,说你巴结镇上的有钱人了。”齐德成如实说。

    “是嘛,那由她说吧。”白岁安浑不在意。

    比起外头的传言,李曦更关心的是白岁安自己的事,她问:“那你前几日说上镇上找活干,找了什么活?”

    今日有钱带买布匹做新衣,定是找到了活计。

    “找到了啊。”白岁安轻松道,“就是去给别人家的护院当陪练,打打架就能拿钱。”

    她说谎话都不带眨眼,可听谎话的人眨了好几下眼也没想明白。

    齐德成问:“这啥活啊?不是要去挨打吧?”

    李曦也面露愁容:“你这听着也不比那悬赏令好多少。”

    能看见两人都是关心她的,白岁安握住李曦的手,道:“我连野猪都能杀,身手自然不差,我这活说是陪练,实则是别家护院的拳脚师父,偶尔去教护院一些拳脚,便有工钱拿了,很轻松的。”

    齐德成:“嘿,这活还挺稀奇。”

    “也是误打误撞找到的,现在也能有钱养家了,轻松了不少。”白岁安笑道。

    见她这般轻松,李曦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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