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凌澈受伤的时候照顾了大半个月,还一直没嫁。
看得出李小苗是个痴情的人。
白岁安不觉得自己应该难过,她抿唇浅笑:“林澈对我如何我都明白,不会因为这些就坏了和他的情感。”
“这就好,这就好!”
把猪埋好,一行人一块把先前砍下的木头运下山。
路上白岁安不由想到一个疑问,既然夜凌澈和李小苗相识有一段时间,为何当时不找李小苗成婚?
他救了李小苗,也救了原身。
原身一直都对他不为所动,如果不是因为夜凌澈能给不少银钱,原身也不会在家里一直待着。
比起对他毫无感觉、不负责任的原身,为何夜凌澈不选择爱他还贤惠的李小苗呢?
人的感情还真是奇妙啊。
白岁安内心感慨着,她理解不了夜凌澈为什么能坚持喜欢原身,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喜欢是会变的。
以前组织里有个前辈,也是喜欢上了一个调查员,追求了一周,没有进展,前辈就放弃了,转而去和另一个喜欢她的研究员在一块了。
白岁安没有喜欢过人,也不想去喜欢人。
罢了,不去想这些没结果的东西了。
李牛三有打磨木头的工具,他在农忙之余经常会帮村里人做些木工。
在木头运到林家院里后,他便把工具都弄来了,按照白岁安的要求将木头锯成不同大小。
院子里吵闹无比,林雅舒和林容康还在齐德成的家中没有回来,夜凌澈午休醒来后便睡不着了。
听见外头有白岁安与男人们的交谈声,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岁安。”
他在屋里唤白岁安。
起初声音还是不大,院子里锯木头的动静很大,起初白岁安是没有听到夜凌澈的声音。
但夜凌澈后面又多喊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大,白岁安才听到。
匆匆叮嘱李牛三将部件的大小控制好,白岁安才进夜凌澈的屋里。
见白岁安风尘仆仆的模样,夜凌澈担心上来就询问白岁安在做什么会有些唐突,便换了个问法:
“孩子他们去哪了?”
“早上在镇上买了些布,托李曦姐给我们做身新衣,现在他们还在齐大哥家中呢。”
以为夜凌澈是有什么事情让两个孩子干,白岁安走到床边,作势要把夜凌澈抱起来。
“你是要如厕吗?我抱你?”
夜凌澈往后一缩,回绝:“没有,就是问问。院里有些吵闹,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说话时小心翼翼,目光始终落在白岁安的脸上,怕对方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
毕竟白岁安在午饭过后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你不是说腿脚不便吗?我又经常要出去办事,总不能老让你闷在屋子里,所以我找牛大哥他们上山砍树,给你做个带轮子的座椅,这样你就能行动自如了。”
夜凌澈有所动容:“我给你添麻烦了。”
“活着就好,有方大夫给你看诊,以后总会把身体养回去的。”
“是么……”夜凌澈失神落魄地看着自己的腿,“怕是以后都走不了了。”
“筋骨断裂而已,能治,会好起来的。”
白岁安说得轻松。
夜凌澈只觉得她不谙世事,所以不懂筋骨断裂是多么严重的事。
毕竟白岁安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吧?
她一直坚定地相信夜凌澈能够好起来,就足够让夜凌澈愧疚了。
“今日外出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家用还够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一些?”
听到这话,白岁安微微一愣。
本以为之前的五十两就是夜凌澈的所有积蓄了,原来夜凌澈还能爆金币?
“花了不少银子,但也还剩不少。”白岁安如实回答。
还有剩?
以前的白岁安可是有多少花多少,一点都不剩的啊。
且今天白岁安还把柴米油盐都买了回来。
夜凌澈打量着白岁安的脸,虽说脸是一模一样,但不知从何时起,白岁安给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是之前夜里捧着他脸审问他的时候,还是先前替他刮胡子的时候?
亦或是自己醒来后被白岁安发现那次?
似乎是从那时起,家里的孩子就很喜欢白岁安了。
“你有些不一样了。”夜凌澈道。
这是他看了白岁安许久之后憋出来的一句话。
“那不一样了?”白岁安没有表现出惊慌,而是淡定地问他原因。
“像换了个人似的。”
白岁安沉默了。
要是被夜凌澈发现她不是原身,就该把她赶出家门了吧?
不对,应该不会,家里还有孩子呢,夜凌澈应该不至于赶她走。
可是村里还有个李小苗也能照顾他们……
怕是真的不能在这个家留下了。
白岁安已经在思考着,如何把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带走了。
但夜凌澈没有如她所愿。
夜凌澈的五官立体却柔和,每每他对人露出温和的笑意时,都有翩翩公子的感觉。
这会儿他对白岁安扬起一抹笑,不带任何恶意,眼中尽是欣赏:“你这般挺好的,倒是我配不上这样的你。”
“如若你想和离改嫁,我都随你。”
两人没有拜过堂,但也是在村里公开的夫妻了,只要白岁安想,夜凌澈随时可以给出一份和离书,助白岁安恢复自由身。
如果白岁安想休了他,他也是能签下休书的。
等了两年,没见过白岁安和天璇国的余党有任何联系,就足以证明白岁安与当年的事情无关。
现在的白岁安很好,夜凌澈不想再耽误她了。
“那孩子怎么办?”白岁安立马问。
离不离婚对白岁安来说是无所谓的,她只是想让家里的孩子们好好养大。
“你要娶李小苗回来照顾小孩吗?”
白岁安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毕竟知道了李小苗以前照顾夜凌澈的事情,她很难不认为,夜凌澈以前对李小苗没有心动过。
然而事实就是没有,夜凌澈道:“我自然不会娶她,现在的我不该再耽误任何人。”
“那你要是腿好了,就会娶李小苗了吗?”
“我好不了。”
“你能好起来!”
白岁安信誓旦旦,照亮了夜凌澈心中的自卑。
曾几何时,他也鲜衣怒马,立下豪言壮志,说等皇兄继位后,他便上前线帮皇兄守护江山。
现在皇兄没了,他再也骑不上马了……
夜凌澈没有说话,白岁安当他是默认了。
叹了口气,她企图与夜凌澈商量:“雅舒他们和李小苗没那么亲,如果你实在要和李小苗一块的话,不如让我带着雅舒他们过。”
夜凌澈这才意识到白岁安的意思。
原来白岁安误以为她喜欢李小苗。
所以她这是吃味了吗?
自己这般残人,也值得白岁安吃味?
“我没有要改娶李小苗的意思,我也不喜欢她。”夜凌澈慌忙解释,
“在你来之前我便拒绝了她的心意,这些年我私下并没有与她接触太多。”
白岁安没有明显的情绪转变,她一向都很平静,听完夜凌澈的解释也无动于衷。
“刚才那番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
白岁安淡淡扫了一眼夜凌澈的双腿,“如果你要和离或者休妻,我都愿意,只要你到时把孩子们留给我就好了。”
她只是想要孩子。
夜凌澈怎么可能把孩子给白岁安呢,那是他皇兄的孩子。
除非他死,不然绝不会托付给别人。
夜凌澈对上白岁安平静如水的双目,认真道;“我不会和离,也不会休了你。”
那就搭伙过日子吧。
“好。”白岁安点头,又问,“院子里在锯木头,木屑到处飘,你还要出去晒太阳吗?”
夜凌澈以前在皇城有见过带轮子的椅子,他好奇白岁安是怎么给他做的,便点了点头。
他自己张开双臂,等着白岁安将他抱出去。
这幅样子像林容康,中午醒来要后娘抱抱的模样。
白岁安自然将他抱起,夜凌澈已经不再感到别扭了。
就像白岁安不偏见他一个残人,他也不想对白岁安的所作所为抱有偏见。
他们是夫妻。
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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