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大喊:“男子汉守卫疆土,很威风的呀!每个男孩都想打仗的吧?”

    他望向一起练功的季维。

    季维摇摇头:“我只想挣银子,每天都能让我娘吃饱饭就好了。”

    许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全面,季维又慌张地解释道:“还要报答林叔一家的恩情!”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白岁安,白岁安向他回了个微笑,表示季维能否报答,在她这里都没有要求。

    毕竟帮助季维是临时起意,本来就没考虑过以后的收成,而家里也没有困难到要人接济的地步。

    目前看来,家里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的。

    石头没有在季维那里听到想要的答案,又转向狗蛋:“狗蛋哥,你呢?”

    跟着念了几天书,狗蛋也沉稳了不少。

    在石头问季维时他便想好了答案。

    他道:“我家娃娃多,叔婶每日忙活也不一定让家里每人都吃饱饭,我也还是找个活多挣些银子好了。”

    见石头嘴角压低,狗蛋又道:

    “也不一定上战场的人才威风,打仗时的粮草都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种出来的,我让家里人吃饱饭,他们种地更有力气,以后你的兵就不会饿肚子上战场了。”

    当哥哥的总能说出哄弟弟的话,石头听过之后心里也好受了不少,只是自己的观念没有被人认可,他还是有些着急。

    林容康还小,他觉得问不出来,想去问夜凌澈。

    视线刚飘过去,在夜凌澈旁边的林容康便迫不及待开口:

    “我呀!我觉得打仗威风!我娘打架的时候呼呼呼地就把人打下了,特别威风!但我不想去打仗噢,在外面被人打倒了,我都找不到爹娘哭了。”

    孩子虽然小,但孩子讲话也有理,两个大人听得哭笑不得。

    夜凌澈把林容康抱上自己的腿,问:“你都打仗了还要哭鼻子啊?”

    林容康瞪眼答道:“打了会痛的吧?我当然想哭啦!”

    石头涨红了脸:“不,不对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

    白岁安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但是康康弟弟还小,还算不上是男子汉,等弟弟哭够了,我们再让他当男子汉,石头先不要生气。”

    “我、我没有生气。”石头扁着嘴,道,“怎么会有人不想保卫家国呢?”

    “是呀,怎么有人不想保卫家国呢?”白岁安复述了一遍。

    夜凌澈便接话了:“保卫家国的方式有很多,狗蛋说的好好种庄稼也是一种,还有好好生活,用余力给前线送衣裳和粮食也是一种,只要心是好的,即便不在战场,也能帮到前线的将士们。”

    “可是,人人都这样的话,便没人打仗了啊。”

    “打仗是因为有人侵犯我们的领土,朝廷才征兵去打仗,可如今我们国家已经打胜仗了,短期内是不会再有战争了,将士们也可以轮流回去探望自己的家人。”夜凌澈解释道。

    石头有在村里听过外面已经打完仗的消息,可他爹一直没有写信回来,也没回过家,只有每月发的银子证明他爹还在外头。

    他闷闷不乐道:“那我爹为何不回来?是不想要我和爷爷了,还是将士太多,没轮到他回家啊?”

    夜凌澈安抚道:“只要官府没有发文书告知,便能证明他还活着,人还活着没事了便回来看你们,放心吧,你先好好练武和认字,等你爹回来见你这般厉害,定会很高兴的。”

    太阳要开始藏匿自己的光芒,石头与狗蛋结伴离开。

    穆林也是彻底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

    烛影送他离开时,他再次叮嘱白岁安记得喊他来观摩夜凌池的手术。

    白岁安还是给不了他肯定的答复,老人也是能察觉到一些端倪,只能惋惜。

    夫妻俩在灶房里一起忙活,夜凌澈很有耐心让白岁安一步一步地与他一起准备晚饭。

    几个小孩都不在,白岁安这才好说一些别的事情。

    “今日飞云百货来了一个贵客,点名要我替他解毒。”

    夜凌澈眉头一皱:“想不到那些歹人已经渗透到我的商铺了吗?阿岩他们一定灭口了吧?”

    “不,程叔把人留下来招待了。”

    白岁安将与子狐接触的事情一一道来。

    夜凌澈的表情一直都不太好看。

    在听到名字后他便觉得耳熟了。

    待白岁安将事情讲完,他才细声念着“子狐”二字。

    似在品味,又似在回味。

    单说这个名字他还觉得太单调了。

    在加上一个姓氏,比如他的姓氏,那边是——夜子狐。

    夜凌澈目光忽然变得锋利,他问:“那个子狐可是瞧着有些年岁了?”

    白岁安点头。

    结合昨日烛影带来的消息,夜凌澈肯定道:“那人是我爹,怕是外叔祖父与他说了什么,这会儿便找来了。”

    “皇帝?”白岁安惊呼。

    仔细想想也合理,不然为何今日镇上多了那么多眼线。

    “他来做什么?”

    如果只是来找她解毒的,白岁安认为皇帝不会亲自过来。

    夜凌澈从小便摸不透他爹的想法,这会儿他也猜不出夜子狐来的目的是什么。

    皇帝不在宫里坐镇,有什么事值得他偷偷跑出来呢?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应该是知道了皇兄在这,想把皇兄和容乐都带走。”

    到底都是皇帝的血脉。

    白岁安阖眼冥思,于公,现在皇宫的情况不适合孩子们回去。

    于私,她舍不得孩子走。

    “早知道不帮他解毒了。”白岁安懊恼地睁开眼,用力剁开砧板上的排骨,以此来发泄自己此时的不悦。

    “没事,他还没来,来了我也会帮忙阻拦的。”夜凌澈道。

    他现在也能慢慢站起来了,走几步路上前与自己亲爹争执还是做得到的。

    “先不说这个,你说找人医治兄长这事,是一件难事吗?”

    其实夜凌澈私下问过烛影,白岁安没有请他去送信,家里没有信鸽飞过。

    所以写信请人这事怕是不存在的。

    白岁安不明白夜凌澈要问什么。

    “你是要知道什么?”白岁安起了警惕。

    夜凌澈扬起一抹微笑,道:“之前你便给我治腿,如今又帮着给皇兄治眼睛,可我却不知你做这么多需不需要什么代价,我一家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只希望你不要硬抗自己的难处,凡事我都愿意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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